林昊踩着坍塌的自动扶梯跃上二楼时，生锈的钢筋正顺着裤管往下掉铁屑。商场中庭的巨型吊灯悬在蛛网间摇晃，每片水晶坠子都映出小尾巴脖颈处新生的双生纹章——那两尾缠绕的胚胎图腾，在昏光里竟像极了便利店冰柜霜花的纹路。

追着菌丝生长的轨迹钻进通风管，铁皮接缝处滋生的霉斑散发出茉莉花香。林昊摸着管壁深浅不一的抓痕，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被变异鼠群逼进下水道的夜晚——那些绝望的指甲印与此刻触到的纹路，在黑暗中完美重叠。

【嘲讽光环】的声波震碎菌毯时，通风管尽头传来变调的八音盒旋律。林昊撞破格栅跌进废弃教室，黑板上的粉笔画尚未擦净——七岁的自己正被母亲牵着手画衔尾蛇，而教室后排的课桌上，小尾巴的名字用刻刀划在“0324“编号旁，笔画间还凝着干涸的冷却液。

“全家福还带售后彩蛋？“他弹飞照片，相纸在空中自燃成灰烬。灰屑落地时竟重组出全息地图，荧光箭头穿透三层地板指向地下室。整栋建筑突然震颤，黑板擦掉落砸中控制键的瞬间，二十年前的监控录像在投影幕布上自动播放——双生子婴儿的哭声中，母亲正将翡翠吊坠一分为二。

“你他妈是万能钥匙啊？“他拽着小尾巴的手按向验证区，褪色的幽蓝纹章在此刻暴涨。舱门弹开的瞬间，数百个克隆体同时睁眼，他们脖颈的纹章碎片如拼图般悬浮在空中，逐渐汇聚成完整的衔尾蛇图腾。林昊望着图腾中央逐渐成型的婴儿轮廓，忽然看清母亲真正的野心——整个城市不过是孕育终极容器的培养皿。

“生日礼物收腻了！“他吼着启动自毁程序，爆炸的冲击波将两人掀飞。撞破彩窗坠向中庭时，林昊在失重状态下看清吊灯的全貌——水晶坠子拼出的根本不是装饰图案，而是覆盖整座城市的监控矩阵缩略图。

晨雾漫进破碎的商场正门时，自动售货机突然吐出罐温热的红豆汤。林昊望着罐身上新印的“陈氏集团涅槃重生“字样，忽然笑出满嘴的甜腥气。小尾巴将喝空的易拉罐捏成指环套在他尾指，金属挤压的吱呀声里，三月末的雨穿透穹顶裂缝，将昨夜的血与火都冲进排水管的幽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