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

潘秋华率先冲了上来，一把推开两个压着潘文嫣的伙计。

她红着眼眶，“谢青藜！你怎么敢！！”

她都舍不得动一下的女儿，她谢青藜竟敢将她就这样绑了回来！

这一路上她遭受了多少异样的眼光！

“小姨。”

沈薇宁上前牵住小姨的手。

她看了眼潘文嫣，用眼神询问小姨这会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青禾拍了下沈薇宁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抬眸迎上潘秋华。

“一顶玉冠确实算不得什么，若是一套头面呢。”

她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道，“若是一套御赐的头面呢。”

“什么御赐的头面，谢姑娘说话可要有凭据！”

潘秋华已经看过了，嫣儿身上的首饰钗环虽然她也没有见过，但不是库房里的那一套。

沈昱璋的视线落在潘文嫣的头上，这头面他好像在哪儿见过。

只是时间久远，他也记不清是何时见过了。

谢青禾抬手摘下潘文嫣耳朵上的那个双子掐丝葫芦粉玉耳坠。

“这好像是命妇才能戴的形制吧。”

“姑奶奶不认识，璋儿不会不知。”

命妇多用翠玉或金银，粉玉少见，小小的耳坠也难以察觉是命妇才用的双子葫芦坠。

潘秋华的眼皮狠狠一跳，嫣儿从哪里得来逾制的东西！

沈昱璋突然想起这是当年先帝御赐，只是母亲从未戴过这套，所以他才没有太大的印象！

“这是我母亲的头面，你是从哪里来的！”

潘文嫣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好不容易见了沈昱璋，他的反应竟然和谢青藜一样。

她被打怕了，不知道这个谢青藜用的什么法子，身上不见伤，她却已经疼得死去活来了。

没有系统护体，这会儿不敢再小瞧纸片人。

她立刻一脸可怜地望着沈昱璋。

“璋哥哥，嫣儿是真的不知道，若知道是夫人的首饰嫣儿怎么会拿呢！”

沈昱璋看着她的样子，不知道为何，觉得嫣儿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母亲的东西都锁在主院。”

潘文嫣张嘴想再顺势提出赶走谢青藜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怎么不一样了。

沈昱璋不应该马上安抚女主，并斥责伤害女主的人吗。

潘秋华当机立断转身怒视周妈妈，“周妈妈，我让你给嫣儿买首饰，你竟然敢为了昧下银子去偷夫人的东西！”

周妈妈还紧紧抱着怀里的首饰，她有些愣愣地看着对她疾言厉色的主子。

“不……”

“周妈妈，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去偷夫人的首饰给我，你要是银子不够同我说就是。”

潘文嫣顺势将周妈妈的偷盗盖棺定论。

沈薇宁看到这里终于明了。

她是想诬陷周妈妈，断了表姑母的羽翼。

而小姨是真的发现了潘文嫣偷盗！

现在潘氏母女想让周妈妈顶罪！

冷霜说杀鸡儆猴不管用，就要杀猴儆鸡。

还有哪只猴，比潘文嫣管用！

她看向周妈妈，双眸微眯。

“曾有人不小心摔碎了主院我娘常用的那只茶盏，她是什么下场，周妈妈应该还记得吧。”

谢青禾看了沈薇宁一眼。

为了一只她用的茶盏，而降罪于下人，沈复会做出这样的荒唐事？

怕是以讹传讹吧。

周妈妈瞬间一个激灵，怀里的那包首饰掉了下来。

“不是奴婢！”她哆嗦着手脚连忙磕了好几个头。

“大小姐，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动夫人的东西！”

不止潘秋华，整个国公府都知道沈复唯一的逆鳞就是亡妻谢氏。

潘秋华的心头有一瞬的混乱，头面是谁偷的都行，就是不能是她们母女！

她转头看到周妈妈脚边的首饰，“你还想诬赖！”

“我明明只赏给你两只银簪而已，偷了夫人的首饰不够，还偷了我这么多首饰！”

周妈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姑奶奶！这是您让我去当的！”

她为了替她们母女掩盖才揽在自己的身上，现在她们母女却真的让她去死。

她怎么就这么蠢，为了这对母女和大小姐对着干。

她潘秋华鸠占鹊巢这么多年，妄想嫁给国公爷做继弦。

现在捅了娄子却让她替罪。

周妈妈膝行至大小姐的跟前，“求大小姐明鉴，真的不是奴婢偷的！”

“那包首饰也是姑奶奶没有买通下人的银子了，才让奴婢去当的！”

“周妈妈！！”

潘秋华想上前直接抓住她，却被谢青禾带来的伙计拦住了。

谢青禾轻轻撇了她一眼，“沈家还是讲道理的人家，就算要定罪，也要允许别人为自己申辩。”

“今儿潘姑娘带着逾制的饰品招摇过市，也不知被她身边的那个陶姑娘发现没有。”

“这罪可轻可重，若是落在有些人的手里，会不会成为沈家的倾覆之罪，犹未可知。”

潘文嫣这下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