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责打乃至于溺亡河水的漫长过程里,是亲眼见到了他们癫狂不成人的。平辰潍问她,你会吗?
她早已用生命给出了回答。
永远不会。
因为人与人是不一样的。
双蝉低头,看着手指:“但我们不要那样。”指间只有黑白,那么,就只能有黑白。
这是唯一能坚持的黑白分明了。
如果是行岳这群老师们苦口婆心地来劝导,也许平辰潍还不会那么快地认清他繁杂的内心。
但偏偏是双蝉。
大人们说,小孩子很容易撞见鬼,因为灵魂不稳、眼睛清明,是最接近阴与阳分界线的载体。
她此时说出这句话,浑身的悲怆与坚定,从血和死亡里走出来的孤绝,仿佛沟通了北宋青山县的那个院落,与此时所在的行岳道场后院。夕阳灿烂,云彩似火,天空悬挂着人眼无法看见的星子,千百年的时光转瞬即逝,于这群天体只是弹指一挥间。
它们注视着这里,一如既往。
平辰潍不知道双蝉曾经经历了什么。
只是莫名觉得悲伤。
每个人的痛苦是不一样的。
但不要去衡量谁的痛苦更重。
因为砂子落在了背上,会逐渐形成一座山,越来越大、越来越重。苦难不值得被歌颂,因为苦难就是苦难。
猫猫吃完饭离去了,还余下一两只踮着脚尖走了过来,蹭了蹭平辰潍的腿,趴在他的鞋子上揣起了爪子,就那么自然地卧了下来。平辰潍看着猫猫,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我还是耿耿于怀,但我不想去纠结了。"他说。双蝉:“我好像还做不到。”
平辰潍:“等你到十三岁了,说不定就可以做到了呢?”双蝉不知道:“十三岁这么厉害吗?”
对比着她的棋力和自己的,平辰潍一时间不晓得这话要怎么回答。“………也不是很厉害。”
“可能,十五岁就厉害了吧!”
“这样啊,"双蝉点点头,而后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还没有活到过十五岁。”
但好像,是不一样的。
双桃没有提过早早地让她嫁人,按照上学来算,哪怕十五岁了也在读书,那么,这里的十五岁,果然是一个值得期待的岁数啊!可能真的会很厉害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