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言:“我想如此警告就够了,艾德勒女士。”艾琳转头看向歇洛克:“你是打算替他说情,福尔摩斯?”“杀了他只会为伊拉拉塑造出的′威克汉姆'塑造金身,"歇洛克用了佛教用语,但看艾琳的表情,她听懂了,“我想着并非你的本意。他合该接受法律的审判和制裁,这样对乔治安娜才算公平。”
不揭露乔治安娜的身份,但要揭露威克汉姆是个人渣的事实。否则的话,他岂不是永远成为了小说故事中的深情好男人?纵使是行事偏激的艾琳,也不得不承认歇洛克·福尔摩斯说得对。尤其是…
她还欠着歇洛克一条命呢。
之前雇佣莫兰一事,歇洛克与伊拉拉不计前嫌,但艾琳·艾德勒可不喜欢欠别人任何事。
换做任何人说出同样的话,艾琳都不一定能听得进去。可是歇洛克·福尔摩斯这么说,她掂量了一下,还是冷着俏丽面庞收起配枪。艾琳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莫兰。
“你,"她指使起曾经聘请的杀手不带犹豫的,“带着他跟我们走。”………现在给我发薪水的可不是你。"莫兰也不客气。“但总得有人把他送去警局,我可不会负责。"艾琳看也不看威克汉姆,很是嫌弃道,“一个人去帮伊拉拉就够了。”要说谁能在关键时刻帮忙,那自然是伊拉拉的兄长,莫兰的优先级都得往后排。
所以,威克汉姆这个烫手山芋,就只能交给塞巴斯蒂安·莫兰了。老兵低头看了一眼满地水渍,完全吓傻了的威克汉姆,心累地叹了口气。行吧。
至少拎着他送警局,比出生入死简单……以及,还能早点下班呢。莫兰忍着恶心,上前弯腰,一把将两股战战的威克汉姆提起来。地下室一端,艾琳与歇洛克道别,带着女士们离开米尔沃顿的庄园。而另外一端,詹姆斯·莫里亚蒂将手中的烛台送到伊拉拉手中。他先行一步,走下几步台阶,而后转身朝着伊拉拉伸出手:“慢点。”匆忙离开书房,莫里亚蒂教授并没来得及穿上外套。他一身简单马甲、配上洁白的衬衣,一如梅里顿初识时干净质朴。唯独周遭的环境并非美轮美奂的乡村小路,变成了通往地下的幽深隧道。伊拉拉垂眸,接着纤细指尖落在莫里亚蒂的掌心。地下没有壁炉,温度微凉,他的手温很低,但伊拉拉的指尖依旧是温暖的。“你该穿上外套的。"伊拉拉说。
她任由莫里亚蒂郑重握住自己的手指,教授牵着她,慢慢地步入地下楼梯。幽静封闭的室内唯独二人的呼吸均匀起伏,伊拉拉落后半步,她的手臂时不时会碰到莫里亚蒂结实的腰身,若有若无的碰触和寂静之中的共同前行,让深邃的通道居然凸显出几分安宁。
莫里亚蒂听到伊拉拉似是关怀叮嘱般的台词,笑了笑。“你倒是一直很健康,伊拉拉,"他攥着指尖的手紧了紧,说的是伊拉拉依旧温暖的手指,“这很好。”
伊拉拉理所当然:“如果你的父母从不会因为你擅长爬树翻墙而责怪你,你也会这么健康。”
“运动使人强壮,"莫里亚蒂颔首,“福尔摩斯夫妇确实很爱你。”“你呢?”
伊拉拉突然问。
莫里亚蒂抿了抿嘴角,片刻之后才慢吞吞地说:“很抱歉,伊拉拉,我的童年也许不能为你带来什么乐趣。绝大多数时间我都在与自己的先天不足作斗争。”
他说的是结巴的问题。
教授从未提及过自己的家庭,但他必然家境优渥,才能得到如此的受教育机会。
而对于一名贵公子来说,结巴足以成为家族污点。即使莫里亚蒂现在几乎听不出来了一一只有在长篇大论时,他会放缓语速,敏锐的人能察觉出一二之外,很难发现他还有这方面的缺陷。但一一
“抱歉,"伊拉拉说,“无意触及你的伤心事。”“没什么。这还不足以让我成为什么因为童年阴影而不择手段报复社会的大恶人,"莫里亚蒂的语气依旧轻松,好似今夜全然是与伊拉拉出门约会一般,“促使我行动的有其他理由一一到了。”
走下楼梯,视野变得开阔。
伊拉拉端着烛台,幽幽火光照亮了眼前的房门。莫里亚蒂的手落在把手处,他转过身,昏黄烛火照亮了镜片之后的眼睛。“做好准备迎接你我的未来了吗,伊拉拉?”他笑着推开房门。
厚重门扉“吱呀”打开,伊拉拉抬头,落入视线的是一整个、比米尔沃顿的豪宅客厅还要大出三倍的资料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