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祭(2 / 2)

做秽还甜 乱一一 3391 字 16天前

。那天海祭因着他在,有心人几乎无法近得她身,卫娇电心无旁骛,相当尽\\/

皓月千里,树影婆娑,群人围着篝火跳舞,一同祈福今年到来年的出海平安、渔获丰收,祈求海神、祖灵保佑族人。祈福的长者带头,向海神及祖灵献酒,竹签上各三块猪肉、猪肝插在浪边上。

韩敕当解说,说当海浪变大,就表示海神、与祖灵来吃东西了。说这话时,两人倚着铝合金葡萄架。

卫娇电歪头看他,手里握着一瓶常温的无酒精饮料,感觉自己晕碳水了,眼神都开始迷离。

“你信这个?“她好奇的问。

韩敕说:“对待神明要有敬畏。”

卫娇电了然点头,正视前方,忽然笑起来,眼底倒映松明篝火,她眉眼弯弯。

仪式结束后,乐队上了舞台。

卫娇电说:“我很小的时候,路过一个无人祭拜,被植物缠住开花的神龛,那个时候有一种声音告诉我,生命的本质是神明的香灰,我们生,香灰点子一弹指,泥塑成了骨架,灵魂与肉身契合降生到大地,就像父母是孩子的镜子,人类也是神明的缩影,我们像香火一样,秩序地燃烧自己的生命,舞给神明看,直到我们死,身躯轻盈,灰飞烟灭地返回神明脚下的香盘,重新成为泥点子,再到我们生,万物轮回,不停歇的狂欢……所以地球本质是神明的祭供台,我们眼中生命的燃烧,实质是身不由己被架在火上烤,当我被烤的时候,周围的人就是火堆旁跳来跳去跳大神的影子,那些穿戴动物骨头面具、请神服的人,到头来还要洗脑自己,我们的生命在绽…

火气袅袅,黑气漫空,天上合流。台上乐队铜管一吹,金贝鼓一敲,原始仲夏夜的高歌吟唱,吟着太阳与黑夜,尘与灰,草与木,万物轮回不止,空灵却具生命力。

“这是不是,就是我人生的课题?"卫娇电忽然扭过头看他。这到底是成长环境塑造的认知,还是开悟了,无人知晓。卫娇电对此感到迷茫,但并不抵触,就像噩梦可以成为她的素材一样,这些想法也会成为她的作品。

“听着像是在看世界万花筒。"韩敕尊重已有向上的民俗,不会在这种场合唱反调。

神,平时可以没有,但今天这种大好日子最好是有。“那你呢?"卫娇电好奇地问,“你看到的是什么?”“我?"他目视前方,平静看了几眼,回答,“我只看到平平无奇的大海、沙滩,会动的人。不如你的视角精彩,也许神明在创建我的时候,撒的香灰就没有你的多。”

…卫娇电默默喝了两口饮料,低下头,耳朵有点红,“我觉得你在笑我。”这句话小小声,风一过就埋了,没法逆风到韩敕耳边。“什么?"他没听见,伏过脸来。

她说:"韩箐箐说我说话好听。”

“嗯。“没听懂上下文,怎么突如其来了个韩箐箐。“但我觉得你说话也好听。”

卫娇电嘿嘿一声傻乐着,展开双臂抱住他。无关男女情感。

她忍不住内心澎湃。

当年几乎差不多的话对卫惜珺说,却只得来一句′让你看书,让你感悟,你就看出这些来?',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控制欲强烈的韩敕会说出差不多类似的话来,韩敕却意想不到地以一种轻松的语气化解了她的疑云。没有什么所谓对不对的。想不通,就唱歌吧。道不明,就跳舞吧。尽情学会享受就好了,反正我们只是世间的尘埃,神明年度报告里的…余人字。

韩敕被她抱着肩膀,身姿弯了下来,没闹明白她这份感性从何而来。他拍拍卫娇电的背,臂弯将她宽松卫衣收腰,本想拍拍就算了,触上之后却抱紧了。她太瘦了,一只手便能拢紧她的腰,将之契进怀里来。渐渐地他直起了腰,卫娇电不得不眦起脚尖,压他肩膀的两手也挂了些力气。

一般情况下,这样会很累,但韩敕横在腰间的臂膀抱住了她,给了她支撑。好像这样也很好。她嗅着韩敕的肩颈领子的气味,淡淡地糅杂了化学物质的体香,模糊的心心想。模糊,是因没有实感,见不到摸不着,只有个虚无缥缈、朦胧而邪性的概念,引得人望风扑影,鬼迷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