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服(2 / 2)

点法衣法器的都不在话下。

谢必安哭丧棒上的白纸常有损耗,江玉织干脆给经常打鬼的那一边,更换成死人的覆面布,更加牢靠。

范无咎的勾魂锁倒是没那么容易坏,但是旗下的小鬼差的勾魂锁,多为黄纸捏成,再由范无咎鬼力加持。

往常这项事务是范无咎独立完成,别的小鬼捏出的勾魂锁,要么歪七扭八,要么缺斤少两,用不了几次就坏,自从江玉织来后,范无咎的工作量大大洞少。

她捏出的勾魂锁又快又好,还能帮忙修补坏的。熟练后,范无咎只需要将自己的鬼力浓缩成液态,装到瓷瓶里。江玉织捏好后,往上面滴一小滴就大功告成了。天色不早,白砚端着沏好的茶,还有一些小点心。屋子里鬼数超标,加之黄昏时的寒意,白砚还没进来,就经不住打了个寒颤。

两位无常坐在小榻上,各自翻看些什么。

江玉织手里也拿着本小册子,见他走来,随意地把册子塞到靠里的一边。正是小鬼抄录的那版话本子。

死后就没看过书的江玉织,生前把看话本子作为一大爱好。同她以前看的还不太一样,起承转合颇有些惊心动魄的意味在。书是回来的谛听给的,说是大帝让她在里面找找线索,其实是为了给江玉织转移注意力,别胡思乱想。

谛听又不知到哪儿玩去了。

茶水是凉的,用的孟婆汤的料子,没加有失忆效用的那部分,是固魂的上好茶汤。

白砚一声不吭地将茶杯递给江玉织,眼神止不住地往床内侧的小册子上瞟。醒来后还没照过镜子的江玉织,从茶水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的尊容。白发,赤眸,脸颊上还有一道快消失的淡红痕迹,是血泪划过时留下的。还以为,变化的只是头发和指甲,怎么眼睛也难怪大帝还要施法给她遮掩,能变回去的吧。

想起面不改色和她交谈的白砚,江玉织抬头,“我醒过来之后,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嗯,指甲又长了,怎么长这么快,要再剪剪吗?”“……好。”

一回生二回熟,点心搁在黑白无常中间的小案上,黄纸捏的剪子又被白砚拿在手里,给娘子再次修剪。

怎么就坦然接受了呢?实在奇怪,但是这个画面又很熟悉。曾几何时,重伤的何稷躺在床上,她也这么给何稷仔细修剪过。滑落的青丝拂过江玉织的指尖,有点痒,她没忍住缩了缩手指,被白砚稍一用力捏住。

“别动,当心剪到肉。“白砚抬头看着她认真道。“噢。”

琥珀一样的双眸,好似蛊惑了江玉织。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另一只手将那一绺青丝,捋到白砚身后。“你的头发…痒

“多谢玉织帮我了。"白砚勾唇,眼神温和,轻柔,很快又低头专注于她的手指间。

谢必安被范无咎一手压住手腕,嘴里被塞进一块点心,不许说话。拥有同种力量的载体,会自然而然的愈加亲近,且社稷图越完整,就越难以控制。

又没什么坏处,还能帮小织加快恢复。

谢必安知道这一点,但他眼里只看到自家白菜要被猪拱了,猪拱完,白菜还可能要遭雷劈。

一直到陈管家来,白砚才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到白无岚那儿去了。待两人的气息彻底消失,江玉织从床上翻身而起,锤锤肩背,今日躺太久,四肢都有些僵硬。

黑白无常收起生死簿,三鬼利索地隐去身形,走前还不忘从里面锁上院门。州府就在隔壁,去大牢的路,白天已经探明。左淮的大牢,比之京都守卫要更加森严,许是白无岚来后整顿过。衙役中新人不少,多是从百姓中临时招揽来的,补充人少的缺口,还能提供几个糊口的岗位。

人虽新,但是警觉的状态丝毫不差,没人打瞌睡,换班的时候也有衙役交替巡查,避免有人钻空子。

手底下有一群不好管理的鬼差的无常,见状,恨不得去问问白无岚和知州,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凡人看守的再森严,也拦不住穿墙的鬼。

大牢里面还挺多人,男女老少,什么样的人都有。此刻已是深夜,每两个牢房中间都坐着一个衙役。朱旋威的牢房有点难找,如果没有生死簿指引,还不知道要找多久。一个牢房里少说有五六个人,朱旋威缩在角落里,眼角带伤,嘴角出血,显然是被另外几个围殴过。

铺的最厚的干草上,躺着几个呼呼大睡的大汉,鼾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