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鹗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才发现柏原比她更早到达现场。
他很快扭头躲过沈鹦投来的视线,抬起一只手状似平静地握住面前的麦克风架,只是绷直的下颌线条却不自觉暴露了心情,紧咬的后槽牙在侧脸隆起一座小山。
把办公地点从B市转来H市的过程并不简单,再加上正逢年底,积压的琐事成倍增加,柏原为了能赶在约定的时间节点前处理完工作,过去的十天一直保持着高负荷运转的状态从未停歇。
直到昨天晚上登上飞往横店的飞机,高压的神经才得以放松片刻。飞行不过短短两个小时,走出舱门时他便发起了低烧。冬风卷进袖口,柏原立刻感觉有股寒意从皮肤渗进脊骨,钝痛像一把小锤砸向前额,虽不致命,却也煎熬。
睡前服下的感冒药没有奏效,蒋钦年劝他去往开机现场前再喝些退烧药,都被柏原以药物会让人犯困为理由一口回绝。原本病痛还处在柏原可以承受的阈值内,可谁料在他目睹沈鹗被岑予骁触碰的瞬间,体温突然变得焦躁难忍。
投资人惯常被邀请在开机仪式上第一个发言,巳时刚到,柏原的声音便自音箱传进沈鹦耳畔。
“大家好,我是柏原。首先,我想感谢各位媒体朋友,赶来参加《上云歌》的开机仪式…”
沈鹗站在柏原侧后方听得认真。
目光从他颈肩滑向后背,现在的柏原比起两年前的身型要明显清瘦许多,但同时却也挺拔许多。
声音清亮,措辞稳重,沈鹦注意到他手中没有提前准备的纸稿,显然是对这样的场合已然驾轻就熟。
沈鹗眼底在不经意间流露几分惊艳,心脏被什么东西撑得满满当当,就好像柏原的优秀也让她与有荣焉。
发言结束,导演、制片人以及演员纷纷跟随道长指引,完成祈福上香。叩拜过后,场务将提前准备好的蛋糕用推车搬上红桌。上下三层的巨型蛋糕以《上云歌》为主题制作,沈鹦认出最上方的翻糖小人和她身上的戏服如出一辙,只不过任凭这蛋糕如何精致,却也不能免俗地被写上了一排红色大字。
一一“开机大吉”。
导演本着女士优先的态度,将放在蛋糕一旁的中片刀递到沈鹦手里。切蛋糕不过是仪式流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环,沈鹦没有推拒,自然而然握上了刀柄。
“来来来,我们一起,大家都一起来。"导演热络地招呼众人一同切下蛋糕,有媒体记者已经在前方举起摄像机,准备待会儿多拍几张素材。站在沈鹦身后的导演、演员纷纷向中间聚集,伸长手臂共同握住那截刀柄。岑予骁就站在沈鹦左侧,沈鹦余光瞥见他也随着导演一起伸出右臂,快要落在她半悬在空中的手上。
蓦然,一只冰凉手掌覆盖在了沈鹗紧握刀柄的手背上。指尖微凉,掌心滚烫。
肌肤相贴严丝合缝,边边角角不留一丝空隙。那双手的形状沈鹦太过熟悉,即便没有第一时间认出,西装袖口下腕表表盘上的时间沙漏也足够她确定那人身份。
她的肩膀抵在他的前胸,不远不近,不像是一个拥抱,却又距离暖昧,让人忍不住在意分神。
气息轻喘,心跳像是乱了节拍。
继而,其余人也纷纷伸出手来,共同握上那只刀柄。“开机大吉!”
在一声声如雷贯耳的庆贺声中,沈鹦悄然侧头,发间的坠饰轻轻蹭上他透着浅粉的耳廓。
越过她纤细的肩头,是柏原掩藏不住心跳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