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两人过来,一是送读者信,二是因为外面批判《白鹿原越来越凶,怕李恒想不开,怕他压力太大,于是特意过来看看其精神状态。
结果嘛,李恒能吃能跳,有说有笑,两人遂放心下来。
谈天说地半个小时后,邹平离开了26号小楼。
廖主编则没急着走,等了会才开口:“你和昭仪最近见过面?”
李恒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沉思片刻后,点头道:“柳月出国前,我为她践行。”
见状,廖主编自动脑补了后面的情景,无非就是小柳月来蛮的,把李恒和昭仪强行组了一个饭局罢了,稍后他从公文包中掏出一封黄褐色信封摆茶几上:“这是昭仪让我交给你的。”
信封并未拆封,李恒瞄眼道:“好,谢谢师哥。”
又聊一会,廖主编也走了,李恒打伞亲自送到巷子口。
面包车走后,他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了一趟325宿舍。
一个星期过去,郦国义虽然已经出院,但如今主要是在舅舅家休养生息。
此时张兵不在宿舍,正在校门口卖烤红薯。
而其他4人倒是整整齐齐,但寝室气氛有些凝重,都围绕在胡平身边吸烟,没怎么说话。
李恒进门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见他进来,性子跳脱的李光率先开口,“恒哥,你回来了,老胡跟人打架了。”
李恒看向胡平,“和那大三学长?”
胡平深吸几口烟,又递一根烟给李恒,并帮他点燃,才沉闷开口:“我咽不下那口气。”
李恒问:“很严重?”
胡平说:“对方的小指和无名指被我掰断了。”
李恒无言以对。这得是心里多有气,才活生生掰断了对方两根手指。
因为年岁大,一向以老大哥自居的周章明这时开口:“老李,对方势力大,老胡可能会被处分,甚至.”
后面的话,周章明看眼胡平,没说出口。
但李恒却听懂了,怕被学校开除。
他问胡平:“你们谁先动的手?”
胡平说:“对方先动的手,但我也没让着。”
唐代凌说:“让毛卵!大不了开除,是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说完,寝室气氛又陷入了僵局。
李恒安慰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咱不惹事,但不怕事,欺负到头上来了还不还手那是孬种。没什么大不了的,对方有错在先,说不定不会报学校。”
听他这么说,周章明、李光和唐代凌都松了口气。
胡平手指搓搓卷烟,阴着脸说:“老子已经想好了,若是学校只给我一个处分,那就算了。如果开除老子,我回头找他算账,妈的!都别读书。”
李恒:“.”
周章明:“.”
李光:“.”
唐代凌举起手:“老胡,我支持你,咱们325的男人就该这样,可以死不能怂!到时候要帮手就喊我,算我一个。”
郦国义出了事,胡平也出了事,还都是为了魏晓竹,李恒暗暗感慨,他娘的这是传说中的红颜祸水映照现实啊。
为了宽胡平的心,他在寝室陪他们吹牛皮说女人,一直到晚上9点半才回庐山村。
此时夜深了,钢琴声也早已停止。
走在巷子中央的李恒无意识抬头,恰巧看到了阁楼上的楚楚可怜身影,问:“就你一个人在家?”
“嗯。”周诗禾嗯一声。
隔空四目相视,李恒又问:“要不要去我家里坐会?”
周诗禾沉吟片刻,说好,随后转身下楼,没一会就走出院门,出现在了他身边。
见她没打伞,李恒把手中的伞主动移过去,帮她遮住雨水:“家里没伞么?”
“我的伞被曼宁和宁宁拿走了。”周诗禾如是说着,怕他右肩膀淋到雨,身子往他这边靠近一小步,跟着他进了26号小楼。
关上门,上到二楼,李恒把麦穗回家的事情简单讲述一遍,然后对她说:“咱们不是外人,这里你反正熟,请自便,我先洗个澡。”
周诗禾目送他进去淋浴间后,缓缓环视一圈,最后坐到了单独沙发上,茶几上习惯性摆有最近几天的报纸,她随意拿起一份报纸就看了起来。
同往常一样,头版头条就是关于他和《白鹿原的消息,一篇报道粗略读下来,没一句好话,全是批评作家十二月自甘堕落、写黄书不自爱、不知所云的文学评论。
换一份报纸,还是。
再换一份报纸,又是。
换到第4分报纸,周诗禾翻了翻,依旧有数落他的新闻。
到这,她抬头望了望淋浴间,隐隐替他担忧,这么大的倒“作家十二月”浪潮,总感觉有人背后组织捣坏一样。
十多分钟后,李恒走出淋浴间,见她看着自己,李恒问:“怎么了?”
周诗禾温婉问:“这些报纸你看过吗?”
李恒秒懂她的意思,不以为意笑道:“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你别担心我,我这人心大呢,区区几个臭屁爬虫还恶心不到我。历史自有公论,以后自会分出高下的。”
说着,他坐过去问:“我记得还欠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