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在水眼深处勾出清慧木剑气的真形。剑气所过之处,二十四万道因果线应声而断,露出其后骊珠洞天的归墟海眼,泉眼中倒映着陈平安当年修补洞天的身影,草鞋踏处,正是袁禄阵眼所在。
"收网!"裴钱刀背拍碎最后九面战鼓,刀风卷着雷浆撞向归墟海眼,"老剑条的道理,从来不是刻在石碑上,是踩在这山水之间!"
祭坛轰然坍缩的刹那,丹月看见清慧木剑气化作万千桃枝,将袁禄的因果线尽数绞碎。暴雨渐歇,青玉祭坛上浮现出完整的北俱芦洲水脉图,每道裂痕都渗出淡金光芒——那是陈平安当年留下的规矩火纹,正在默默修复被篡改的山水秘辛。
陈桃生捡起破碎的龟甲,汞液在掌心凝成最后一道卦象:"清慧木剑气归位,北俱芦洲的水脉劫数,终是应了陈平安当年在倒悬山的那句......"
"应了哪句?"裴钱擦拭刀上墨痕,目光望向骊珠洞天方向。
少年凝视着祭坛上的火纹,忽然轻笑:"他说,山水有灵,终不负人间剑意。"
雨声渐歇,青玉祭坛上的雷纹渐渐隐没,唯有清慧木剑尖的锋芒,仍在归墟海眼深处明明灭灭,如同人间永不熄灭的一盏灯。
青玉祭坛的裂痕中渗出的墨汁在雨幕中凝成龙形,陈桃生手中龟甲突然炸裂,汞液如断线珍珠般溅落,在祭坛表面拼出半幅《震运篇》残章。丹月俯身细看,只见残章末尾刻着"惊蛰雷火,归墟剑起"八字,笔画间缠绕着清慧木剑气的残影。
"这是《山水策》失传的下篇。"虹叶虚影指尖掠过残章,量天尺残片在掌心泛起微光,"当年清慧木将最后三道剑意藏在古战场的兵符里,每道剑意都封着半截《乐经》。"她忽然抬眼望向北方,古战场方向传来沉闷的战鼓声,如万千魂魄在地下叩首,"袁禄在唤醒兵煞,怕是要借戍卒执念炼就腾蛇剑。"
裴钱刀背轻磕祭坛边缘,刀风卷着雨珠在虚空凝出北俱芦洲地图:"老剑条当年在剑气长城说过,最毒的阵法不是杀人,是拿人间香火炼傀儡。"她忽然驻足,刀刃映出古战场方向腾起的紫黑色煞气,"那些战鼓用的是东临家旧年的镇魂铜,每面鼓皮都蒙着修士魂魄。"
丹月剑指轻点《震运篇》残章,"桃夭"残剑突然发出清鸣,剑身上浮现出清慧木剑穗的纹路:"归墟位的剑气需要惊蛰雷火引动,而古战场的兵符正是雷火的引子。"他忽然转身望向陈桃生,少年正盯着龟甲碎片出神,"桃生,卦象显示兵符的位置?"
陈桃生将龟甲碎片拼在祭坛上,汞液顺着裂痕流入北俱芦洲地图,在古战场核心处凝成七点寒星:"七枚腾蛇兵符,分别藏在当年清慧木斩蛟的七处断刃处。"少年指尖划过寒星,每点星光都映出半截青铜战戟的残影,"袁禄正在收集这些兵符,想用兵煞重铸腾蛇剑。"
虹叶虚影忽然伸手按住祭坛,量天尺残片在掌心化作七道流光:"我去古战场东侧,那里有清慧木第一次斩蛇的断刃。"她望向丹月,衣袂间剑气翻涌,"你带桃生去西侧,那里的兵符藏在城隍庙废墟下。"
裴钱忽然拦住二人,刀刃在雨中划出半座先天八卦图:"老剑条当年在倒悬山画过古战场的阵图,东侧断刃处有妖族祭坛,你们带着这个。"她甩出七枚刻着"规矩"二字的火符,每枚火符都映着陈平安当年刻在禹王碑的纹路,"遇事别硬拼,等我砍了战鼓再说。"
古战场东侧,丹月踩着碎骨前行,"桃夭"残剑突然震颤,剑尖指向三十步外的焦土。陈桃生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腐土下露出半截青铜战戟,戟身上的腾蛇纹与祭坛残章上的纹路完全吻合:"就是这里,兵符应该藏在戟刃缺口处。"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七道紫黑色煞气破土而出,每道煞气都凝成戍卒虚影,手中长枪直指二人咽喉。丹月旋身挥剑,残锋斩出半座河洛阵图,将煞气困在阵中:"这些是被兵煞侵蚀的魂魄,桃生,用龟甲引动《震运篇》!"
陈桃生将龟甲按在战戟缺口,汞液如活物般钻入戟身,腾蛇纹突然亮起,露出藏在其中的青铜兵符。兵符入手的刹那,古战场深处传来战鼓轰鸣,七面青铜战鼓破水而出,鼓面绘着的腾蛇竟与兵符纹路共鸣。
"小心!"虹叶虚影突然从西侧掠来,量天尺残片斩落鼓槌,"这些战鼓连着地脉龙气,袁禄在借百姓香火炼阵!"她指尖划过兵符,腾蛇纹突然化作清慧木剑穗,在雨中甩出七道剑影,"丹月,用剑穗纹路引动惊蛰雷火!"
丹月会意,"桃夭"残剑顺着剑穗纹路斩出,剑尖竟勾住天际落下的雷光。雷光击中兵符的刹那,古战场废墟中浮出七座城隍庙虚影,每座庙宇的匾额都在雨中崩碎,露出其后藏着的《乐经》残页。
裴钱的刀风从南侧席卷而来,她踩着燃烧的战鼓碎片掠过天空,刀刃上缠着陈平安当年留下的规矩火纹:"老剑条说过,兵戈凶气要拿人间香火镇!"她反手一刀劈向中央战鼓,鼓皮碎裂处,竟露出袁禄的傀儡面容,"原来你把魂魄藏在战鼓里!"
陈桃生突然指着祭坛方向,龟甲碎片在掌心拼出完整卦象:"归墟海眼在震动,清慧木剑气要出鞘了!"少年话音未落,骊珠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