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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脚步往后退:“我与大司马非亲非故,怎好叨扰。”她拧身就走,那先前提灯上山寻她的女使喝了声:“还不将她逮了。”车夫跳下车,随侍向前,玉珠道:“善珠,事情还不必如此。”善珠道:“这是大司马的命令,你别忘了若是办砸了差事,大司马素来铁面无私。”

姮沅拔腿就跑,车夫随侍登时就追,山路碎石多,姮沅到底比不过久经训练的随侍,不一会儿就将她抓住了,径直将她推进车厢内,善珠放下车帘,大喝:"上路。”

姮沅被推得半跪在地,此刻迅速转身,掀起帘子,马车竞然不顾玉珠善珠等人,已经飞快地向着长安城跑了起来。

这与强盗抢人有什么区别?谢长陵甚至懒得露面,就有下属将事情办妥,他简直比强盗还要惬意。

马车速度过快,姮沅不敢随便跳车,也是因为她心里还有一层希望,等到了城门,她便冲着值守的金吾卫大声呼救,过来检查通牒的金吾卫连抬头的意思都没有,把通牒还给车夫,比了个放行的意思。谢长陵一手遮天的本事再次让姮沅大开眼界。姮沅再顾不得了,她一咬牙,一狠心,就跳了车,巨大的声响把车夫唬了一跳,摔伤了腿的姮沅却已经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跑了。巡逻的金吾卫路过,者都看呆了,过来问车夫:“怎么回事?”

马车上就挂着谢长陵的谢字,车夫可不怕被问,他道:“跑的这个人是大司马的女人。”

金吾卫反应过来,给了个眼神,下属立刻蜂拥而上,姮沅再次被押解回来,她怒:“我和谢长陵没有关系!我都不惜跳车了,你们好歹问一下我的意思。金吾卫不为所动,姮沅又忙道:“我方才是违了宵禁,你们不该将我抓起来吗?”

那金吾卫对车夫道:“这娘子看着就不是个安分的,你只一人,怕你应付不来,耽误了大司马的正事,不如让我随你押她回去。”姮沅不可思议:“你们这么帮谢长陵做事,你们究竟是陛下的人还是谢长陵的人。”

金吾卫道:“大司马为陛下分忧,我等为大司马分忧就是为陛下分忧。”姮沅就这么被金吾卫盯着,押进了大司马府。仿佛早料得姮沅不会跑,或者就是跑也跑不远,结萝院备好了一切东西,就连女使也在门口恭候多时,就等姮沅回来,这里的一切又可以自如地运转起来。

但这是不对的啊。

她之所以留在谢长陵身边,只是因为谢长明,她是一点都不喜欢谢长陵的,她还有那么多的事要做,为什么还要回来继续陪着谢长陵?就是因为谢长陵还没有玩腻她?

姮沅站在灯火通明的结萝院里,向着等着伺候她的女使道:“我要见谢长陵。”

女使们被她胆敢直呼谢长陵大名的行为震惊到半晌都没回过神来,个个惊恐地瞪着双眼,跟见了鬼一样。

“大司马已经安置了。“领头的女使道,“大司马说了,再恩准娘子悲伤两日,两日后,他要陪陛下去避暑,娘子随行。”姮沅气笑了:“什么叫恩准再悲伤两日?他谁啊,由得他恩准我?而且他以为悲伤是什么想收就收得住的东西吗?我凭什么要因为他停止悲伤?他有什2资格要求我这么做?他究竟有没有情感啊?他不会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怪胎吧?”

霸道,真是太霸道了。

谢长陵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恶,但姮沅失去了谢长明这根软肋,已经不需要忍耐谢长陵了。

她不客气地骂了一通,女使们都很诧异,完全不明白先前看着十分唯唯诺诺,没有脾气的小娘子现在怎么跟肥了胆子,炸了锅似的,胆敢高声骂谢长陵骂得隔壁锁春园都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