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
这样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但凡有人递上一根救命稻草,她只能抓住,又哪有资格去探究救命稻草背后是什么,再差还能比现在差吗?
刚来时她庆幸自己要陪的是个年轻男人,现在她更庆幸遇到了一个心善的年轻男人,还很漂亮。
少顷,精美的食物被端过来,她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品尝久违的味道。
冼耀文和右陪酒女聊得稍稍深入,问到了她的名唐月,也说好改日再来捧场。
时间流逝,待白薇填饱肚子,局也就散了,谢绝了吴火狮送行的好意,一行人散步于西门町。
路过美都丽戏院,冼耀文驻足看墙上的海报,正在热映的是一部叫《噩梦初醒的片子,看剧情提要此片应该归入冷战宣传工具一类,是用来丑化海那边的。
多看了两眼海报,他记住了女主演卢碧云的名字,这个女人要记入友谊影业的黑名单,绝对不能请她拍戏。
不过还别说,这个女人穿上素旗袍颇有一番风味。
离开戏院,接着散步,冼耀文打开了话匣子,“你结婚了?”
“结了。”白薇顿了顿,又说道:“和没结差不多。”
“这话怎么说?”
白薇甩了甩头,“他的景况不好,我也一筹莫展,他只会坐困愁城,我却是不甘心,一直想寻找出路,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只能天天为了填饱肚子发愁。”
听见白薇的高跟鞋比方才发出的异响更大声,冼耀文低眉瞥了一眼,见鞋跟的一半已经脱落,摇摇欲坠,但鞋面却是擦得锃亮。
“吴火狮承诺给你多少?”
白薇低下头,蚊声道:“两百块。”
“有点少。”冼耀文呵呵笑道:“刚才你心里是不是想到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没想到这两句诗,但……”白薇稍稍犹豫,“差不多。”
“哦……”冼耀文拖着长音,“你想到的要更难听一点。”
“没,没有。”
“不用紧张,有也没关系。”冼耀文抬手指向前面不远的一块杨记冰店的招牌,“能吃冰的吗?”
“能。”
两人进入冰店,点了两份招牌生玉米冰。
煮得软糯的玉米,搭配绵密生和芋圆、地瓜圆、湯圆等配料,铺在刨冰上,吃上一口,咸咸甜甜,沁人心脾。
白薇吃得小心翼翼,冼耀文连吃两大口,方才在居酒屋没怎么吃东西,肚子有点空。
细嚼慢咽后,他放下匙羹,不疾不徐道:“机会往往留给敢拼的人,假若你对自己的演技有自信,又敢拼,要出头不太难。
等你红起来,锦衣玉食少不了,同时,记者也会关注你,你的感情生活会被人津津乐道。假如那个时候你闹婚变,外界对你的评价绝对不会正面。
所以,若是过不下去,趁早分开,若是想过下去,就不能随时反复,你要向公司报备,由公司安排恰当的时机给你解决问题。”
白薇轻轻点头,敞开了心扉,“老板,我叫钱穆虹。”
冼耀文轻笑一声,“日落时分的彩虹叫暮虹,色彩偏暖,红、橙色调更明显,大红大紫,好兆头。
穆这个字的含义是恭谨、严肃,古早时的意思是‘禾谷成熟时低垂的样子’,穆压制虹的妖艳感,形成端庄的绚丽,意象为收敛的虹。
假如你通过面试,你的艺名就叫穆虹。”
穆虹莞尔一笑,“老板,听你这么一解析,我的名字好像意境深远。”
“马屁就不用拍了,你以后会知道我这个人不吃马屁,吃东西吧,吃完早点回旅社休息,我明天有麻烦事需要解决。”
“嗯呐。”
食讫,回到旅社,王朝云给了穆虹审视的目光,也给了冼耀文问询的目光。
“穆虹,给她开一间房。”
“哦。”
王朝云给了穆虹一把房间钥匙,没送她上楼,待穆虹往楼上走,堪堪算是走远的距离,她便冲倚着前台的冼耀文说道:“高野君,这位是你的新情人?”
“不用酸溜溜的。”冼耀文走进前台里,从后面抱住王朝云,“她是别人给我准备的礼物,但我没打算享用,这次我不怪你,下次再多嘴,我会收拾你。”
王朝云笑嘻嘻道:“怎么收拾我?”
“知道紧缚吗?”
王朝云的脸变得绯红,“高野君喜欢那样?”
“没试过,可以试试。”
“哈依。”
冼耀文捏了捏王朝云的脸颊,“小浪蹄子,我要去接夫人,明天收拾你。”
“哈依!”王朝云的声音变得亢奋。
来到陈长桐家,四圈牌已经到了第四圈的北风庄,不连庄的话一把牌结束,连庄大概也连不了几把。
北风位坐着费宝琪,冼耀文站到东北角看她打牌,东风位的顾正秋出言揶揄,“冼先生真宠冼太太,打个牌还要来接哦。”
“接宝树只是借口,我其实为了看顾老板。”冼耀文朝顾正秋的牌扫了一眼说道。
顾正秋冁然笑道:“冼先生覅寻阿拉开心,阿拉没这个福气。”
“耀文,宝树今天的手气好得不得了,一家赢三家。”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