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丢在地上踩两脚。

过了一会儿，她悄悄睁开左边眼睛。

又过了一会儿，她右边眼睛也睁开来。

修炼未成，中道崩殂。

怎么感觉一点都没有体验到修炼的过程。

难不成是太阳属火她属水，水火不容无法修炼？她这一只眼睛睁一只眼睛闭，闭了又睁，睁了又闭，小动作一堆一堆的，三足金乌想忽视都难。

“做什么？"他问。

云杏也不扭捏，水珠脸上睁着一双真·水润润的眼睛，“我不会修炼。”他没说话，但云香从他的左眼看到了“废物"两个字，从他的右眼看到了“愚不可耐"四个字。

“天地初成，精怪能够诞生，自然而然知悉修炼一事。不仅知悉，且精通。一日千里，成仙有望。”

云:….

听着是在夸精怪，实则是在贬低她。

云杳努努嘴，双手背在身后，有点像是混入天才班中被发现了的学渣。“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三足金乌讽刺拉满后，身体力行教云香怎么修炼。这次她能感受到灵气的存在，惊奇得睁大了眼睛。即便只是水做的脸，水盈盈蓝蓬蓬的，一双眼睛放大来也是很明显的。“神力不似灵力，不能汲取，只能凝聚。神凝聚神力，需要数不尽的灵力，靠自己修炼积攒神力。”

“神力有耗尽的一天，故此需得修炼。不过神的寿命无穷无尽，长到没有人知道尽头在何处。千年万年对神如弹指一挥间。”“仙者同理，不过仙者也用灵力，自万物中汲取便是。”“精怪可修炼成仙，也可成神。不过天地间对精怪向来苛刻，能成精化形有人形的精怪已经越来越少了。”

三足金乌讲着这方世界的由来和法则，云香一边打坐一边听。默默地，她举起自己水做的手。

凝聚的水在体内晃晃悠悠，手臂一荡一荡的。“大哥，小弟我好像……真的不能修炼。”她把自己胸腹一样平的身子挺给他看，晃晃的水在肚皮上荡成圈圈。“你看，灵力进来就跑出去了。”

这是三足金乌说的丹田位置。

三足金乌伸手，用指尖点了点她的肚皮。好在他放轻了力度，不然又给她戳倒在枝桠上。

脆弱的水珠小人是这样的。

“汇水成阴，你这体质确实不好修炼。我下界给你找找修炼的办法。”此时还没有“纯阴之体"的说法，三足金乌也不清楚她是什么情况。六界未曾明细，所有的记录都不齐全，有许多类型精怪甚至还没诞生。凡人在这群神仙眼里，就是地面上的蚂蚁，尚且没有展示出他们短暂生命能够创造出来的奇迹。

“大哥，你是分身出去吗？”

三足金乌睨了她一眼，“不，直接本体飞出去。”云杳揉揉自己水蒙蒙的脑袋。

她这位大哥真会开玩笑。

天上没太阳怎么能行。她也是蠢，问的蠢问题。“我离开后，你要在这里留着也行，回天河也行。回去的话我捎你一程。”“天河没有危险，我这里也没有。”

已经第二个人说天河没有危险了。可云杳清清楚楚记得，要不是她抱大腿滑跪得快，这会儿已经被太阳蒸干了。

不过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窝，她想了想还是选择回天河。三足金乌离开前，在她眉心点了一下。有一道炙热的气息没入体内，差点给她从身体里烧没。

云杳：！！

大哥你整岩浆给她吗？！

“我名姬衔，你唤什么名字？”

烧得糊糊涂涂地，云杳迷迷糊糊道：“我叫云香。”“记住了。”

“留一缕太阳神火在你体内，届时我会去找你。”云香被他的金乌爪子抓起，飞出云层放回天河。烧得眼睛都快花掉了，云杏趴在天河河面上一直呕吐，可算是把那滴太阳神火给吐了出来。

红艳艳的，还带着火苗。

缓缓地、慢慢地，凝聚成了一朵并蒂莲花的模样。云杏伸手去拿，被烫了一下，手一缩，莲花就掉进了河水里。等她潜下去看，发现到处都找不到这朵火莲花。它还能长腿跑掉？

水珠小人的形态很方便她在水里蹿来游去。不死心，她又往下潜了些许。

看到底端有个深不见底的洞，她也没在意。反正她也是水，不怕淹死。

但是没人告诉她，水底怎么穿了！

说好的天河很安全呢？天河底都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