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和…鬼魂。他移动着眸子瞧了眼身上睡得安详的人,眼尾微挑。
怎么睡着了还想着让小鬼来和他打架。
沈玄屿以为是秦枝年无意识的行为,便没多做干涉,任凭那些鬼气围绕。直到身上的人体温越来越低,低到他以为自己身上压了个冰块。
沈玄屿立马起身扶起秦枝年,才发现秦枝年此刻眉心紧皱,哪有半分睡得香的模样。
“秦枝年,醒醒…”沈玄屿轻轻晃了晃怀里的人。
秦枝年迷迷糊糊睁开眼,但脑海里那些嘶吼喊叫的鬼泣声却没有减少半分,那些鬼魂的声音反而在她被扶起来后变得更吵了。
醉酒的眩晕感和鬼魂的吵闹声让秦枝年头痛欲裂,根本听不清沈玄屿在说什么。
一片昏暗模糊间,她只能看见那张嘴一张一合。
秦枝年被吵的受不了,这瞬间只想让任何能发出声音的东西都停下。
唇上忽然传来一股凉意,沈玄屿瞳孔骤然缩紧,大脑轰的一声爆炸,双手就那么僵停在空中。
女子柔软的发丝从脸上经过,垂落在他肩上,酒气混着发香萦绕在鼻尖。
沈玄屿的体温迅速升高,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红温起来。
她她她她在干嘛?
沈玄屿被吓得咽口水,心跳快得他浑身发麻。
那瞬间,沈玄屿大脑一片空白,灵力魔气不断从体内溢出。
周围鬼气像是碰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立刻四下逃开。
停在空中的手轻颤着把人拉开。
“你,你干干干什,什么?”沈玄屿结结巴巴地开口,说话说得太急一个不注意咬破了舌尖,血腥味迅速在口腔内蔓延而开。
被拉开后,唯一能感到暖和的地方也不见了,那些鬼哭狼嚎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吵闹起来。被驱散的鬼气,去而复返。
秦枝年皱着眉不悦地睁开眼。
双手捧着沈玄屿的脸颊,掌心传来一股暖意。
“头疼……”秦枝年迷迷糊糊嘟囔一声,又低头去寻方才片刻安宁。
“呜呜呜……”“桀桀桀!”“嗷呜!”“啊——!啊啊!”“哈哈哈…”“嘎吱嘎吱…”“哧哧…”
尖锐刺耳,让人不由自主联想到面目狰狞的恐怖形象。
各种尖锐刺耳的声音不容拒绝地冲撞进沈玄屿识海中肆意作乱,刺耳的声音由内而外,哪怕捂住耳朵也还能能听得一清二楚,无处可躲。
鬼泣声如怨如诉,痛苦喊叫声不绝于耳,像爆炸发生后长久不散的耳鸣让人崩溃抓狂,声音中混杂的各种各样的噪音,充满了负面情绪,害怕、恐惧、杀意、恨意、疲劳、嫉妒、死亡、压力……
人好像瞬间就到了地狱,周围都是面目可怖的怪物。
在一阵鬼泣声中,沈玄屿捧住秦枝年的脸。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为何眼前的人总是在白天犯困。
原来她的每一个长夜晚这样渡过的吗…
沈玄屿:“秦枝年……”
被拉开,秦枝年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声,在酒精的眩晕下她想不起再像平常那样让自己保持平常心去对待那些鬼泣声,更无法刻意去忽略。
误打误撞,秦枝年以为只要让这张嘴不说话,那些声音就不会再响起。
似乎是发现秦枝年此刻的戒备不如寻常,那些鬼气愈发嚣张,鬼泣声越来越多,好像全世界所有的恶意都炸在她耳朵里。
秦枝年头疼欲裂,毫无防备的识海几近崩溃。她依着本能搂住身前人的脖颈,月色下两道身影再次倒在地上。
沈玄屿伸手轻轻扣住秦枝年的脑袋,安抚着怀里的人。带着威压的魔气四散而出,将周围的鬼气尽数驱逐。
待怀里的人身上汹涌的鬼气平稳些后,沈玄屿轻手轻脚把人抱起,带回她屋中。
屋中暖黄的烛火下,沈玄屿垂眸盯着怀里的人,瞳孔轻轻颤着。犹豫良久,他柔声问:“秦枝年……想不想以后都能好好睡觉?”
他又开始说话,秦枝年觉得脑袋更疼了,她想也没想便答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