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伞,自从上次赵无眠送给她的剑断了后,她便以伞为兵刃。
暗器居然都洒完了……尼姑这是弹尽粮绝了啊。
赵无眠知道观云舒作为天人合一,论武功,在燕云少有人能与她比肩,可武功再高,体力也有限度。
若被人围剿,运起轻功跑就是,大不了弃马而行,反正千里马也没人舍得杀,毕竟千里马万金难求。
但她显然是被什么牵制,不好脱围……
赵无眠看向大道车辙,眼眸轻眯,忽的耳边听闻前方风雪中传来喊杀声。
叽里咕噜听不懂,但根据赵无眠多年跑江湖的经验,这是高句丽语和戎人的草原话,其中仅仅夹杂着几句中原官话。
“站住!”
“交出避世鞘!”
萧冷月眼神当即一冷,“这群中原人竟和戎人,高句丽联合夺宝?竟一点风骨都没有?”
此地已是燕云北境,靠近边关,因此戎人与高句丽的武夫混进来,不足为奇。
而能听到声音,距离定是不远,两人转眼就瞧见雪原乌泱泱一片黑点,鱼龙混杂,皆是手持兵刃,目露凶光,煞气凛然。
而在黑点前方不足半里地,观云舒裹着纯白披风,策马而行,她小脸红扑扑,气喘吁吁,显然消耗良多,体力不支,也不知有没有受伤。
而在马背后则绑一板车,洞文方丈浑身是血,躺在其上,胸腹处近乎有一将他一分为二的夸张血痕,此刻还在潺潺往外冒血。
他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眼看已是进气少,出气更少。
以武魁的生命力,肯定不至于死,但竟能当场昏厥,也实属伤势过重。
能把洞文方丈打成这样,不是莫惊雪就是萨满天!
观云舒来去匆匆,不仅没有替洞文方丈处理伤口,甚至于板车颠簸,为防他被甩出,观云舒也只能用麻绳随意将他缠在车内,手法跟绑猪也差不了多少。
赵无眠与萧冷月遥遥看到此景,萧冷月当即按住腰间剑柄。
“你刚与无相皇搏杀一场,体力见底,姨娘来救……戎人与高句丽的武人,杀便杀了,那群中原武夫与他们勾结,更是死不足惜,你莫怪姨娘心狠手辣……”
萧冷月话音未落,便瞧赵无眠已是翻身下马,脚步重踏,当即冲天而起,大喝一声。
“你们找死!”
咻——————
话音还未落下,赵无眠长剑便已脱手而出,向前激射,在雪中拉出一抹横贯数十丈的纤细白线。
力道之大气势之凶,根本看不出一点他刚和无相皇厮杀一场的痕迹。
雪原没什么遮挡物,早在赵无眠与萧冷月现身的同时,这群由戎人,高句丽,草原构成的江湖悍勇就已注意到他们。
侧目看去,一个是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江湖女子,绝色归绝色,但年纪似乎不甚大。
而另一位更惨,似与谁刚打过一场,上身赤裸单围着披风,透过空隙可瞧胸膛处的淤青伤痕,明显状态不佳。
但下一瞬,那状态不佳的男人就忽然消失在马背上,他们视野内只瞧见满天雪幕中,一抹白线与雪地上的凹糟朝他们直逼而来。
观云舒听到动静,侧目看去,只听‘噗嗤’一声,一柄长剑瞬间贯穿距她最近的五个杂鱼胸膛,于空中拉出一道血线。
待长剑贯穿最后一人的胸膛,去势不减向前刺去之际,那令她多次夜夜无眠的男人忽的出现在长剑之侧,抬手握住剑柄。
满天飞雪似乎在此刻定格,直到下一瞬间,男人猛拧剑柄!
飒飒————
观云舒只看赵无眠身后纯白披风猝然绷直,好似一抹白色电光朝身后追兵直掠而去,待回过神来,他已出现在乌泱泱的追兵后方,背对众人,持剑而立!
这些江湖悍勇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什么也没看清,只觉得一阵寒风自他们面前擦过,眼前剑芒一闪,视野就开始上下颠倒。
赵无眠抬手一甩长剑,扫去其上血水,紧跟着身后当即响起‘噗嗤噗嗤’的轻响。
乌泱泱的人群猝然向上弹出不知多少颗头颅,几十道血柱自脖颈涌出,冲的头颅在空中翻了两遍,才堪堪砸在地面。
原先雪原本是刀光剑影,随着此剑过后,也便彻底死寂无声。
赵无眠轻撩披风,将青徐剑缓缓收鞘,对自己此剑倒是不甚满意。
以他的快剑,哪怕斩出,这群人的脑袋也得继续挂在脖颈上,才算合格。
如今他的确是状态不好,无相皇并非随随便便就能瞬杀的杂鱼,剑法难免受了些影响。
但他只是状态不好,有人却已是快被折腾死了。
“咳咳————”
洞文方正双目紧闭,还在昏厥,可躺在板车过于颠簸,不免不断咳嗽,吐出血水。
观云舒这才回过神,连忙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却是不敢速度太快,以防让洞文方丈伤势更重。
“你,你怎么受伤了?”
赵无眠从京师不远千里跑来燕云,观云舒第一反应竟是他的伤势?
他侧眼看来,观云舒裹着披风,发鬓凌乱,唇角还夹了缕黑发,瞧见他,哪怕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观云舒,神情也不免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