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宫的冰泉千年不冻,此刻却泛着诡异的墨绿。
石飞扬蹲在泉边,指尖悬在水面三寸处,明玉功运转下,寒气在水面凝成冰镜——镜中映出泉底蠕动的血色虫豸,正是极乐谷的“腐心蛊”。
“宫主,已有七十三名弟子上吐下泻,连玄铁卫都倒了十二个。”侍立一旁的玄孙石时维脸色惨白,紧张地禀报情况,往日纨绔气荡然无存。
石飞扬起身时,玄色衣袂扫过冰面,带起的寒气让泉边青苔瞬间结冰,淡定地道:“去!把所有水缸封死,改用后山雪融水。另外……”他眼中闪过狡黠,低声授计道:“让弟子们装做病得更重些,最好连剑都握不住。”
石时维赶紧小跑而去。几天后,移宫外围的破庙里,七个流民打扮的人正饮酒作乐。
为首者掀开斗笠,露出“银丝舫”特有的银线纹身,得意地道:“那腐心蛊果然厉害,听说石飞扬都亲自去挖雪了。”
话音未落,庙门“吱呀”作响,石飞扬抱着一捆柴火进来,琉璃眼眸半眯着,似有醉意,摇摇晃晃地道:“几位大哥,借个火?”
流民们交换眼色,一人拔刀便砍。石飞扬却像脚下打滑,柴火脱手飞出,正好撞在刀背上。他施展“移接玉!”刀势陡转,竟将旁边同伴的脑袋劈成两半。
紧接着,他旋身避开喷溅的血雨,玄霜刃已抵在为首者咽喉,戏谑地道:“银丝舫的‘顺水推舟’,用得不如你家楼主啊。”
说罢,用刀一捅,那老者仰天而倒,仰天溅血,惨死当场,其他人吓得一哄而散。
石飞扬将手中的玄霜刃脱手而甩,利剑环划而过,六个流民打扮的人瞬间人头飞而甩而出,六具残尸砰砰而倒,血水激溅,染红了破庙四周的墙壁。
三更的梆子刚响,藏书阁突然腾起冲天火光。
郑令仪披着绯色披风奔到火场,却见石飞扬正指挥弟子们往火里扔空木箱。“疯了?”她怒骂石飞扬,甩出软鞭缠住他的手腕,却被石飞扬的明玉功的漩涡吸力扯得一个趔趄。
“那些孤本早就转移到冰窖了。”石飞扬在她耳边轻笑道,指尖点向火海中一道黑影,调侃地道:“看,‘天马寺’的秃驴果然来了。”火光中,六个身披袈裟的僧人正用铁链勾住藏经阁的横梁,他们袖口露出的月牙标记,分明是“昭天楼”恶匪的伪装。
郑令仪软鞭甩出,一招“追星赶月”,缠住最胖僧人的铁链。那僧人怒吼着运力,却见石飞扬已如鬼魅般掠至身后,“天蚕功”银丝穿透他琵琶骨。
石飞扬又戏谑地道:“听说天马寺的‘金刚不坏身’刀枪难入?好像不见得啊!”银丝突然收紧,僧人内脏碎裂的闷响混着火噼啪声。
石飞扬又调侃道:“可惜这‘锁心丝’专破内家罡气。”
火海中突然炸开数枚烟雾弹。石飞扬拉着郑令仪跃上飞檐,却见三十余名黑衣人踩着云梯攀墙,为首者手持骨笛——正是“银霜刹”的少主严臧。
他看到石飞扬现身,便暴喝道:“石飞扬!你如此不仁不义,把移宫弄得鸡飞狗跳,现在,你里外不是人,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了吧?嘿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骨笛吹响,墙下突然冒出无数冰锥,竟是用移宫禁术“冰封千里”改造的陷阱。
“多谢送菜。”石飞扬冷冷地道,玄霜刃提出百胜刀法之“观沧海!”刀风掀起的热气流与冰锥相撞,凝成漫天冰雹,反将黑衣人砸得惨叫连连,纷纷碎裂成片。
郑令仪软鞭卷着火星甩出,点燃他们腰间的火油袋,三十多个火人在雪地里翻滚,最后化作焦炭。灭火后的第七日,石飞扬在演武场考较弟子。他故意让玄孙石时维演练“移接玉”,看他接不住三招便骂道:“废物!”一脚将其踹倒在地。观礼席上,两个守卫交换隐秘眼神,悄悄退了出去。
这两人刚摸到石飞扬寝殿的偏门,忽觉后颈一凉。
郑令仪的透骨钉正抵着他们咽喉,石飞扬则把玩着他们掉落的令牌——上面刻着“如来书院”的梵文,他森冷地道:“说,谁让你们在茶里下‘软筋散’?”
石飞扬指尖划过令牌,寒气让铜牌瞬间结霜。
矮个守卫刚要开口,高个突然咬碎假牙。
石飞扬眼疾手快捏住他下巴,“邪血劫”神功真气注入,高个顿时如漏气的皮囊般干瘪下去,只剩一口气,继断续续地道:“是……雨林苑的……七色瘴……”
话音未落,寝殿的梁柱突然渗出彩色烟雾。郑令仪闭气旋身,软鞭扫碎窗棂,警示道:“是‘雨林苑’的‘化骨瘴’!”石飞扬却不慌不忙,反手关上房门,明玉功运转,周身寒气凝成冰罩。烟雾撞在冰罩上化作水珠,顺着墙壁流到两个守卫尸体上,尸体顿时消融成脓水。
“想瓮中捉鳖么?”石飞扬戏谑地道,又踢开后窗,指着远处冰崖,又调侃地道:“让他们去冰窖找‘星图’吧。”郑令仪会意,软鞭缠住崖边古松,荡秋千似的一晃而过。石飞扬施展“事了拂衣去”奇妙轻功,身影也消失在月色中。
冰窖深处,十二盏长明灯忽明忽暗。“如来书院”的护法正用金刚杵撬开冰棺,突然听见身后轻笑道:“那是我三岁时的玩具,想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