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原因,刚才也明明有机会对我下手,却何故没有行动呢?”
方如诗没有说话,默默的转过身,慢慢走到床前,然后,在床前那张圆凳子坐下,然后,忽然把头脸埋在席子上,貌似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只是香肩一耸一耸的抽搐,显然,居然,竟然,哭泣了。
哭了?
哭了?
哭了?
惊才艳绝,秉性坚韧,傲娇天下的方如诗哭了?!
说将出去,会有人相信吗?
梦同学也忍不住呆住了。
此刻,梦同学很想登临高处,振臂呐喊:“哪个狗血的编剧在胡编乱造呢,好好一段复仇大戏,你搞什么飞机,篡改的如此一塌糊涂,掐拔变成了情感大剧,你的良心给狗吃了吗?编剧的,赶紧给我爬出来,我可以不打死你,但你必须给我改,改回去!”
遗憾的是,人生没有编剧,如果有的话,编剧就是自己。
连方如诗都痛恨自己这个不合格的三流编剧,她声音哽咽道:“最初,我恨你,你毁灭了我的亲人和家庭,你让我宛如失巢之孤鸟,孤独、悲凉,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了,那时候,我恨不得吃你之肉寝你之皮,于是,我要对你报复,伤害你身边的人和亲人,让你遭受亲人被伤害的苦痛。后来,我得知你亲自下雁荡山四处寻找我,我自知不是你对手,虽然各大门派暗示让我投入他们的门派之中,嘿嘿......”
方如诗即便是心如苦水,却语气也充满了不屑,道:“我堂堂一代天骄,焉能跟一群智障混在一起?我宁愿堕落风尘,做一名朝陈夕李万人可夫的低贱女人也羞之为伍。”
梦同学张口结舌,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人儿。
世上居然有如此倔强之人,宁愿将自己扔弃在肮脏的沟渠之下,也不愿接受别人的援助!
“我在等。我始终相信,你这个穿花过柳的流氓浪子,会有一天上望月楼来的,到了那么一天,我自信以我的傲人身姿可以打动你,让你彻底松懈所有戒防,然后,伺机给你致命一击!”
梦同学想了想,终于点头,如果不是他早获消息,心里先布下了防火墙,再一一仔细验证,说之不定,他真的要把命丢在此地了。
“其实,”梦同学叹了口气,道:“你刚才就有机会的。”
方如诗摇了摇头,道:“虽然,我不确定你三少是不是在故意试探与我,但是,我想说的是,当你今夜真正出现在我面前之后,我忽然发现,其实我对于你毁灭南宫世家的仇恨真的已经很淡了。不过,我恨的是另外的一种——”
她抬起头,看着床头的金钩纱帐,似乎有些茫然的道:“或许,我应该恨的人是我自己。”
梦同学道:“啊?”
方如诗道:“我隐埋于此数月之久,昼夜不断,整个脑海里面翻腾旋转的人,居然全部都是你!”
梦同学轻轻叹息道:“爱一个人可以刻骨铭心,恨一个人自然也可以刻骨铭心的。”
方如诗点点头,道:“开始,我也以为是这样子的,后来,尝试想一下,如果我真的把你杀死之后,我该何去何从——你知不知道,我居然忽然迷茫了!”
梦同学微微一愣,道:“你可以回家,你可以回天山,更可以自由自在闯荡江湖啊。”
方如诗幽幽道:“我这个样子,还可以回到哪里去?”
梦同学一窒,无言以对。
方如诗堕落风尘,无论是于方家,还是于天山,骄傲如她,尊严和贞洁,已经碎落一地,曾经的光环消散殆尽,虽天大地大,却真是无容她一席之地了。
而这一切之根源,始作俑者,却是梦同学。
梦同学眉头紧皱。这个女人,于江浙狙击了他的父母,虽然因为有仙子的插手而幸免于难,但是,那也是一层不共戴天的仇恨。而且,最让他悲愤的是,她居然还重伤了于谦宝——虽然他一再强调暗示自己跟于谦宝的感情绝对是纯洁的,绝不含蕴背背情结的,但是,却正是那种异样的感情,让他对方如诗痛恨欲绝,不惜发动大力,推动江湖血拼,堆起震荡中原武林血雨腥风。
按照他的推理演算,他走出了雁荡山,方如诗必感势单力薄,在各门各派的拉拢之下,会寻求某一门派的庇护。那样一来,《洗髓真经》出现江湖,方如诗必定会以投名状之形式参加争夺,如此,潜伏于暗处的梦同学便可一举格杀!
天知道,傲娇满满的方如诗居然宁愿堕落风尘,走上不归之路,也不耻为伍!
当梦同学获悉方如诗情况之后,便知道,《洗髓真经》引蛇出洞之计,宣告夭折了。
方如诗,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梦同学想了很多,但是,却始终没有想过,有那么一天,她会告诉他,她整天想的人,就是他。
其实,他梦同学又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