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钻研丹道,宗门一应大小事务俱都不参合,偏偏辈分大的出奇,就连宫主掌门也不敢过多指责,以免落得个不尊长辈的闲话。又因为丹霞峰对于整个宗门的意义非同小可,因为任何修真门派皆离不开丹药辅助,试想原本需要修炼一年之久,一颗丹药就能抵过,省下这一年的苦修时间,该是何等的庆幸,又如原本天资平平,一颗丹药下去,伐毛洗髓,从此悟性剧增,修炼事半功倍,又该是何等的造化机遇。
因此历任掌门对于丹霞峰这一脉也是听之任之。
此时四脉首座同时看向左丘林,眼神之中颇有恳求之意。左丘林紧闭的老眼终于睁开,淡淡地看了一眼端坐于上的宫主赵沧岚,心下了然,这四个家伙又要拿他老人家顶缸,只得微微叹了口气,出声说道:“此事恐怕还得从长计议。”
说完不再言语,眼睛一闭,老神在在,不知是在云游天外还是在故作神态,反正我丹霞峰从来不问世事,说句不好听的,天塌下来,不是有你们顶着么,关我屁事!
对于丹霞峰首座这种无耻的态度,其他三脉首座顿觉开了狗眼,对这老倚老卖老的混账老头顿时有了新的认识,毫不客气的竖起了中指,一脸的鄙夷。
神女峰首座苏怡咳嗽了几声,将思绪从那个老不死的糟老头子身上移开,缓缓开口说道:“此事的确得从长计议,据小徒紫萱带回的消息说,这些异兽只是些变异的野兽,智力低下,也不懂妖法,并不算是妖兽,只怕未必是妖族作怪。”
说完对身旁的上官雪使了使眼色,上官雪连忙接上:“苏师姐说的对,我那徒儿古华回报之时也是这么说的,况且妖族自六千年前神魔大战之后,与我人族签定条约,互不侵犯,据守妖域十万大山不出,至今还在监视那被遗弃的魔族,想来应该不是妖族作怪。”
“噢——”赵沧岚轻咦一声,思索片刻说道:“紫萱那个丫头做事我是放心的,她所说应当不假,九州与妖域唯一相接的通道便是月谷千溪径,那里有我飘渺宫十大太上长老坐镇,且还隔了一层九州结界,妖族想要无声无息的通过是不可能的,此事确实另有蹊跷。”
“不过,这些异兽在我们缥缈宫眼皮底下,咬死咬伤这么多凡人百姓,这个可是有损宗门声誉的,不知各位有没有什么良策可以教我?”
“异兽不足为虑,”朝阳峰首座青弈硬是被上官雪瞪得直哆嗦,个性低调的他不得不起身说道:“掌门可下令宗门弟子下山围剿异兽,一来清除异兽余孽,弘扬我缥缈宫威名,二来对于我宗门弟子而言也是一个不错的锻炼机会,须知他们在宗门所学的终归是死的,须得身临其境,历经考验,方可道法精进。”
赵沧岚轻笑道:“青弈师弟说的不错,纸上谈兵终归是自欺欺人,历练实践才是上乘,我即日便发谕令,修为在人境初、中期弟子尽可下山围剿异兽余孽,只是他们终归是初次下山,一时之间所学恐怕难以融会贯通,未免发生较大伤亡,还得有人在后看着,关键时候出手相助,以保安全,此事便交于青弈师弟和上官雪师妹了一同处理了。”
“不可!”
岂料青弈和上官雪竟同事出言反对,赵沧岚微微一笑,素手一挥说道:“就这么定了吧,你们二人以前不是配合得很好吗,怎的这几十年来倒闹起了别扭。”
上官雪脸上一红,狠狠瞪了一眼青弈,青弈咳嗽了一声,竟有些手足无措。
“只是这异兽异变之事还得深究,不知掌门师妹可有想法?”百里风扬眼见青弈左支右拙,再不想办法转移话题,怕是要找条地缝钻进去了,于是出言解了师弟困窘。
赵沧岚想了想,说道:“此事定然要查个水落石出,其中蹊跷须得小心谨慎,只可在暗中调查,人数不可过多,人多了反而不便行事,免得打草惊蛇,让那幕后始作俑者有了防备,因此我想让六脉几个精英弟子共同下山探查,各位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五脉首座纷纷应是。
赵沧岚又问道:“那些在此次祸事中幸存下来的山民作何安排?”
苏怡起身回道:“目前搜寻到的幸存者皆留在前山溪谷之中,由宗门执事照料,他们之中受伤者十之八九,只怕会落得终身残疾,甚为可怜,余下一二都是些老弱,因年迈弱小不方便上山劳作,倒还躲过一劫,只是如今失去亲人,往后生存更为艰难不易。”说完苏怡脸色黯然,怜悯之情溢于言表。顿了顿又说道:“此前有弟子回报,说是那些幸存下来的父老乡亲想来拜见掌门,一来答谢我缥缈宫救命之恩,二来却是想瞻仰仙人之姿,一睹仙门风采,不知掌门可否答应?”
赵沧岚深吸一口气,说道:“斩妖除魔,本是我辈修道之人应尽之义,倒不用感谢,然而人都有寻仙问道的执念,凡人更甚,怎奈资质迥异,便是仙人两途,罢了,我便见见他们吧,也了了他们心中执念!明日可着人将他们带上飘渺仙宫,再调些六脉弟子在仙宫前的云坪广场上操演,让他们这些凡俗之人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