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十八章
霜杏低声问:“小姐,要不要唤她?”
沈念之却摆了摆手,眼尾微挑:“等等看,她可不是那种会乱跑的性子,除非…有人推她一把。”
她命鹊羽绕后盯着,自己则悄然走入邻座小阁,透过雕窗暗暗观察。果不其然。
那青年男子斟了一盏酒,眼神温柔:“今日承姑娘援手于危难,江某铭记在心。″
沈念之翻了个白眼:“我就说她平日里怎么总是不在家,原来是在外面当救世主呢。”
霜杏看着沈忆秋喝酒,有些担忧:“小姐,二小姐这样,真的不出手阻拦吗?”
“她啊……多吃点亏未尝不是一个好事儿。”只见沈忆秋推辞再三,终究还是接过酒盏,只抿了一小口,未几,脸上便浮起不自然的红晕,眼神开始发虚,指尖也微微颤抖起来。沈念之瞥了一眼,冷嗤一声:“下药……真是烂得不能再烂的手段。我玩腻了的招式,用在旁人身上或许还得动点脑子,落在这朵白莲身上,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她话音未落,眼角便捕捉到斜对门廊下倚墙观望的女子,正是太常卿家的三小姐何婉娩,京中出了名的白月光扮演者,背地里却一肚子坏水。沈念之眸色一暗,瞬间洞悉局中玄机。
何婉娩向来眼红沈忆秋,如今显然是借酒设局,意图毁她清誉,再借李珩之手“撞破奸情",一箭双雕,里子面子一并毁净,典型的狗血话本子桥段,沈念之简直看得想翻白眼。
果不其然,楼外忽传来一道声音:
“殿下,此楼正是信中约您前来的所在。”李珩果然来了。身着便服,神情带着隐隐不耐,还是迈步入了坊门。沈念之眼中寒光一闪,当即低声吩咐:“走。”她与霜杏推门而入,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沈忆秋已经靠在桌边,双颊潮红,呼吸紊乱。而那男子见突有人闯入,立即站起,怒吼:“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坏老子好事…”
话音未落。
“啪!”
霜杏已上前一步,一记耳光甩得清脆响亮:“你是个什么杂碎,也敢张口自称老子,我家小姐的老子,你可是当不起。”“鹊羽,把这狗东西绑了。”
鹊羽一个翻身,已从窗外跃入,手中绳索利落抛出。沈念之走至窗前,冷冷一瞥,李珩已然踏入前院。她果断开口:“鹊羽,带她从后窗走。她中毒未深,别吓着她,也别惊动外人。直接送回府里,好生照看。”
她顿了顿,眼底一片寒凉,“这里……我来收场。”交代完毕,沈念之已提裙而起,掀帘而入,灯下端坐。她手中托着那盏掺了药的酒,神情从容,唇边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李珩一脚踏进门来,目光落在她身上,脸色倏然沉冷:“是你?”沈念之仰头,慢悠悠将酒饮尽,擦了擦唇角,抬眸轻笑:“怎么,不是你想见的人?失望了?”
李珩眉头紧皱:“信是你写的?故意模仿忆秋笔迹,玩这种拙劣伎俩…沈念之,你还没死心?”
他话音未落,目光一偏,看向她身后。只见那名青年男子早已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布,脸憋得通红,泪眼汪汪地挣扎不休,狼狈不堪。李珩眉头一拧,眸中满是嫌恶,冷冷道:“沈念之,我真是高估了你的底线。你竞然连这等低俗的东西都喜欢,真是不知廉耻。”话未说完,他便一脸厌倦地甩袖转身,重重掀门而出。站在一旁看戏的何婉娩见势不妙,也欲悄悄跟着离开,却被霜杏快一步拦在门口,冷冷挡住去路。
那男子被绑在椅子上,哭唧唧地扭动着,嘴里只发出"鸣鸣"的哀鸣。沈念之缓缓踱步上前,歪着脑袋打量了他一眼,语气凉飕飕的:“谁请你的?”
男子拼命摇头,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
“你这副德行,我碰都嫌脏。"她轻笑一声,眉眼却冷得发寒,“可惜你这双脏手,差点毁了我妹妹。”
说着,她转头道:“霜杏,把他衣服扒了。”霜杏微怔,随即眼神一冷:“明白!”
片刻之后,那人被剥得只剩一条破裤子,羞耻得满脸通红,连脚趾都在抠地。沈念之蹲下身,随手提笔,在他脸上写了四个大字一-“登徒败类”。门口,何婉娩终于反应过来,惊叫出声:“你、你疯了?你敢这样对他?”“我不但敢,"沈念之走近她,眸中带着讥讽,“还做得挺高兴。”话音未落,她将何婉娩逼到角落里,冷不丁扯住她领口,声音冷到刺骨:“你是疯了还是蠢透了?想毁我妹妹的清誉?也不掂掂你算什么东西。晋国公府的脸面,是你配染指的?”
何婉娩慌得脸色发白,却仍咬牙撑着道:“你不是也讨厌她吗?我这不……替你出口气?”
“你?“沈念之仰头笑了出来,笑声冷得像刀,“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沈念之,靠别人出气?”
说罢,她甩手松开衣襟,眼神轻蔑得像在看一只脏掉的手帕。“我……我爹是太常卿!"何婉娩终于尖叫出声,“你敢动我一一”“哦?“沈念之慢悠悠一笑,转身吩咐霜杏:“这女人也一起绑了,明儿一早抬去宋府门口扔下去,就说是他们家教出来的′贵人',设局陷人、败坏风俗,既是家教有亏,不如交给百姓评评理,也给何家那个老顽固长长脸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