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更多的人围了过来,与陆安攀谈,与陆安聊事,似乎一夕之间,她便从虽有名气,却少有人问津的新秀,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甚至在陆安归家后没多久,有人送来了名帖,希望能上门拜访陆九思。“哇偶!"应劭之从陆安手中抽过这份名帖,由于光线太亮,金粉太闪耀,他的眼睛不由得眯起:“看看看看,大理评事,正八品的官员啊,都给咱们九思送名帖了。还是陆家旧交呢!”
应益之也难得毒舌了一次:“还备了礼单,单独的一份,正正经经送上门。”
应劭之:“哎呀,益之,虽然九思来京师月余了,都没见一个官员送帖子,连自家宴会那种帖子都没有,完全不念与鸣泉先生昔日同朝为官的情谊,如今看九思明显简在帝心,当众作《阿房宫赋》,官家也没有大怒,反而虚心心自省,事后还赏赐了九思,他们这才纷纷送名帖、送拜贴、送请帖、送礼单,但你也不能暗示他们之前不正经啊。”
应益之冷笑道:“前倨而后恭,看高不看低,令人发笑。”应益之就是不满,哪怕是《弃婴图》时,来结交陆九思他都不会不满。偏偏是在《阿房宫赋》之后,在确定官家不会对陆九思发难,确定陆九思必然会青云直上后,那群杏无音讯的“陆家旧交”迫不及待来交好,实在令他厌恶。一一这些人,到底把陆九思当成什么了?!陆九思为百姓发声,以自身前途与性命去棒喝官家,岂是这些势利小人能攀附的?陆安笑着瞧了应氏兄弟一眼:“入了官场便是如此,许多事情都当难得糊涂。”
然后,她便要去接待这位大理评事了。
“评事光临,实是令此地熠熠生辉。”
那位大理评事面带笑容,十分亲切:“九郎客气了。你家二哥还唤我一声叔呢。”
啧啧。二哥。叔。
陆安也是面带笑容,将人迎进门,慢悠悠地走向大堂。“二哥确实与我讲过评事。我来汴京时也想去府上拜访,只怕评事事务繁忙,不好去打扰。”
“唉,我也不怕九郎你笑话了,年节时分,大理寺多事,御史台那群乌鸦又快到评比时候,一个两个盯着各处官员有没有犯事,尤其盯大理寺。我还被参了一本。这才不敢早早接触贤侄,直至今日才上门相看。”“啊!那群乌鸦实在可恨,有个风闻奏事的特许,便四处扑杀官员。二哥可是和我说了,大人是好官,仁爱百姓,绝不让手下有冤假错案,还让我有事定要来寻大人,他与你最为亲热,最知大人为人。”“二郎竟是这么说我的么?实在令我汗颜。我哪有二郎说的那般好。”“哪里哪里,大人分明是……
两人越走越远,渐渐走进堂上,徒留假山后,探头出来的应氏兄弟满脸敬畏。
九思这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啊。应劭之:“虽然我不认识九思二哥,但我敢保证,九思二哥绝对没有提过这人。要不是请帖上有人名,九思可能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应益之:“是……”
应劭之:“是……”
两人对视一限,对官场升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古怪感。大
陆容、陆寰、陆沂舟这三个陆家的人开始忙碌了起来。“好多请帖送过来啊。”
“我们该备多少礼钱比较合适。”
“往日里家里备多少?”
“不知道,我等以前哪里关注过这事。”
“而且一年过去了,谁知道汴京还有其他地方的钱货变化,往年送的礼按如今的价格算,是便宜了还是贵重了。”
“我算了一下,大致需要……
至今日起,陆安彻底用《阿房宫赋》敲开了汴京九成官员的大门,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