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堵塞(2 / 2)

一事?”

这些骄子们听到这话,立刻明白了一件事:“之前已经来过人了?”陆寰淡淡道:“确实来了不少人。可惜来得不巧,我家郎主前些时日便离开汴京了,那时汴河尚未堵塞。”

一位二甲进士很是迷惑:“离开汴京?赐官之日近在咫尺,他离开汴京作甚?″

陆寰把今天已经说了第七遍的话再说了一遍:“我家郎主早知自己得了什么官。他念着配所里的长辈与兄弟姐妹,希望可以回去见他们一面,但当官之后立刻请私假不太合适,便请官家特许他在赐官当日可以不必到场。”这当然是假话,阖府上下都知道他们的九郎君是出去避风头了。不过回房州倒是真的,只是不是前些时日走的,是昨夜连夜走陆路离开的。但鉴于陆安对外的形象太好了,所有上门拜访的人都没想过陆安是为了不见他们而离开的,只以为真的是如此巧合。新科进士们连声哀叹:“这也太不巧了,若是状元郎在此,以他的贤明,定然会去劝阻官家。而以他的品行与功德,官家肯定会听一听他的劝阻的。”他们倒是可以等陆九思回来,但满城高涨的物价等不了,受高昂物价侵害的百姓等不了啊!

便有一进士喝道:“我等读书,为的便是敬天修己,有朝一日能匡扶社稷,以致匪躬之节。莫非无有陆九思,我们便弃黎民社稷而不顾么!授官当日,面见官家,我定要一言清汴司之得失。”

众人一瞧,却是那排在二甲第二十六位的钟息庄。其声沉沉,其志坚坚。

若是其他时候说,可能还是为了沽名钓誉,但在授官当日说,不怕迁怒,导致官身被剥,这的的确确是弃己身于不顾了。便有一二十进士受其感染,亦激动表示,当日自己也会站出来,请官家瞧一瞧那民意。

汴水已浅,但滔滔民水却已汹涌澎湃。

众进士相互打气鼓励,向诸同年作揖,告辞远去。然后,授官当日没见着官家。

据说官家他生病了,病好几天了,连朝会都无法前去。这次新科进士授官,全权由宰执相公们决定一一当然,陆九思的官不能改。而这次授官,二甲进士们是没有闹什么事儿了,但一甲出问题了。右榜眼项卿子拒了大理评事这个正八品的京官职位,请求外放。“下官想多看看百姓的生活。”

项卿子拱手一揖,他这么说的时候,弯腰又抬起的那一瞬间,视线与邓起麟的双眼交错而过。

项卿子平静地说:“有人与下官说过,下官的心太小了。若下官一直是这般心性,会永远止步不前。下官不知是否真的如此,但心心之狭隘,便难容庙堂。不若去行于天下,丈量河山,好见天地广大。”他道:“还望诸位相公成全。”

其他进士瞧着这一幕,已然愣住了,惊住了,心头微微一震,皆是侧头看着他。

他们之间,有的人在显赫家世中长大。

有的人向往着高官厚禄,向往着爵位与荣耀。有的人天资不足,全凭刻苦努力走到殿上。有的人是正人君子,有的人是无耻小人。

不论如何,每一个人都是在乎官位,希望自己能留在汴京的。他们可以为了心中道义丢弃官位,但做不出来能留在京师时,选择外放为官。但转念一想,项卿子所为,何尝不是在为了自己心中道义呢?宰执相公们倒是无动于衷。

一一他们早就见过形形色色的官员了。

既然你项卿子不想当京官,那就去地方。科举三年一次,京里也不缺一个榜眼。

“榜眼有志于民生,是件好事。既然如此,我便为你寻看一个好的地方。”吏部尚书说到这里,敛眸,沉思片刻,道:“知鄞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