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想做什么,她只觉得这具身体轻飘得仿佛不属于自己了。
“我要去找曲大哥和南宫道友。"她很快答道。“不对,"少年手指绕到姑娘身后,轻挑起她肩上一缕青丝,缠在指尖把玩,"重新说。”
这回她犹豫了,半响才道:“我…我要送阿兰姐姐回家。”“也不对。”
缠绕指尖的发丝一圈圈松下,他半跪下来,弯着眉眼看她,温柔声中带着蛊惑。
“你是要和我回家。”
他不能再等,也不想再等了。
跪在她面前的少年微微仰头,眼神在她脸上流连,那般眷恋,又是那般虔诚。
李今棠木木地眨眨眼,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就那么看着他不说话。他极为耐心,唇边噙着笑,仿佛不论她要想多久,他都会一直等在这。“我要……和你回家?”
她有些失神地重复了一遍,手指忽地攥紧衣袖,像是在奋力挣扎什么,而后身子一歪,不容抗拒地跌进一个怀里。
一股无法形容的香气包围而来,她只觉得连眼皮都在打架,强撑着抬起眼,气息微弱地问:“我这是怎么了?”
谢长宴垂下手,任她抓皱自己衣袖,低哑着声音回应她:“阿棠,你累了。”
“我不累,我……
她没能把话说完,手臂无力地垂下去,脑袋靠在他肩头,渐渐失去了知觉。少年垂眸,凝着她侧脸出了神。
睡吧,等醒来,他们便能永远在一起,再不会有外人打搅。“谢兄,你见到阿棠了么?”
曲凌飞大汗淋漓地走来,见屋内只有他一人,愣了一下道:“师妹方才说,她应当同你在一起……
“我没有见过她,"谢长宴微微一笑,轻描淡写:“也许是被某个路过的妖怪抓走了。”
……谢道友可真会说笑。"曲凌飞尬笑两声,随后又转为担忧的神色,道:“附近难保不会有妖物跟来,我们还是快些离开的好。”“曲道友别急,"谢长宴从屋内走出,不动声色地将一盏斟满液体的酒杯递了出去,“把它喝了再赶路也无妨。”
曲凌飞蹙起眉:“这是何物?”
谢长宴眼神扫向别处,并未直接回答,“曲道友,我还能害你么?”未待话音落地,曲凌飞立刻接过那酒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他擦去水渍,自然而然搭上对方肩膀,那酒杯在空中抛了一圈后落回手中,笑道:“谢兄自是不可能害我,只是这酒的滋味未免一般,等从这儿离开后,我带着你和南宫兄一同品尝我们仙界的酒酿。”谢长宴没接话,淡淡瞥了一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眉尖微微蹙起,终究忍着没将它甩开。
沉重的脚步声迎面而来,对方一见了他们,顿时冷着脸将伤员粗暴地扔下,大步上前探出手便要掐他脖颈。
“我师妹人呢?你方才说什么妖物,是不是你把她带走的?!”谢长宴自然不会给他动手的机会,稍稍往后一侧身,众人还未看清情形,便见齐鹤已被弹得直往后退。
“齐城主要找人,大可自行离开,"谢长宴摊了摊手,颇为无奈:“谢某可不是什么罪责都能担。”
“若不是为了我师妹,谁会跟着你们?“齐鹤脸色铁青,他袖袍一佛,离去时连眼神都未偏移一下。
曲凌飞向后看去一眼,犹疑道:“他当真就这么走了?”“师兄不会还想把他追回来罢?“秋雁瞪他一眼,没好气道:“若不是他,我们哪里会遇上那么多麻烦,又怎么会被人骗到这种地方来?现在阿棠丢了,也者都该怨他!”
“师妹说的是,我并非想要挽留,"曲凌飞仍盯着对方离开的方向,思忖道:“只是不知他此次跟来有何目的,若是他带走了阿棠……“诸位与其担心些改变不了的事,不妨先行赶路,“谢长宴借方才突如其来的变故站得离曲凌飞远了些,对方的手自然搭不到他肩上,“若是耽搁了,只怕对南宫道友和这位姑娘都不利。”
南宫修中了魔族人炼制的毒,只怕眼下只有去到鬼市才有找到解药的可能。“谢兄说的是,阿棠身上带了护身符,想必也不会有事………“可阿棠不在,也不知她是否平安,我们怎能就这么走了??“秋雁立刻反驳他,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担心,眼眶里含了些泪水。南宫修一手扶着墙面支撑起身子,气息虚弱:“不必管我,先去…找人。”“她安全得很。“谢长宴言简意赅地答。他微微侧目,视线落到秋雁身上。少女五指不安地将衣角揉皱,整个人都显得心不在焉。她想去找人。
他在心底嗤笑。
她同我在一起,便是再好不过,怎可能让你们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