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们……
“怎么不去死?’
一众俊俏公子忽觉后背发凉,好似被什么野兽或是恶鬼盯上。周身莫名起了阴风,杀意无孔不入,逼出一身又一身白毛汗。探花郎终于承不住莫名恐惧的压力,战战兢兢起身告罪:“帝、帝君,臣,忽感不适……
白衣公子紧随其后:“臣,身子骨也不适……”南般若薄醉,反应慢了一拍。
定睛望去,只见席间春意消融殆尽,一片严寒萧瑟,公子哥儿个个都弱不禁风,摇摇欲坠。
她嫌弃地挥挥手:“散了。”
大
离开宴殿,一路行过长廊。
蔺青阳静静跟在她身后,垂着漆黑的长眸,一言不发。南般若也不想理他。
一人一鬼进了御书房。
她坐进御椅里,磨了墨,翻开公文。
他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握住她的手。
沙、沙、沙沙沙。
烛光微晃,公事公办,一人一鬼没有任何交流,只一味批折。批阅好的公文渐渐堆成了小山。
南般若不胜酒力,听着规律落笔的声音,困意很快涌上额头,压沉了她的眼帘。
她不知不觉打起瞌睡来,只尽力维系一线清明,保持端正笔直的坐姿,假装自己还在看他处理政务。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蔺青阳动作顿了顿,握着她左手,从更远处取来空白诏书。
随后他密密麻麻书写起来。
“什么折子要批这么久……南般若略微过了过脑,懒得睁眼,便随他去。御书房温度越来越低,渐渐呵气成霜。
他指骨微颤,捏着她的手,落笔如飞,力透纸背。沙沙沙沙沙!
朱笔快要把纸张捅穿。
“唰!”
他将写好的诏书扯到旁边,又取来另一张,继续书写。他越写越快。
阴冷的戾气穿过她的手指,落进字里行间。“南般若。"他在她耳畔阴恻恻咬牙切齿赌气道,“如何,你满意吗?”她用力抬了抬眼皮。
醉人的果酒香气仍然熏蒸着她的眉眼,额头沉沉,神思昏昏。她草草瞥了一眼面前的诏书。
只见他一手好字风骨遒劲,力透纸背,似金戈铁马。隐约看见几个好词。
什么芝兰玉树,什么学贯经史,什么行止有度。唔。
他手那么重,杀气腾腾的,她还以为他在写什么杀人圣旨。原来不是。
她酒意上头,字又太多,实在没精神从头看到尾。她点点头:“很好。”
他的指骨瞬间发白,捏着她,似是忍了又忍。“是吗。“他俯身压近了些,在她耳畔吐出森冷的鬼气,“那我继续了?”南般若点头:“行,你写。”
她可没有忘记,她正在跟他闹脾气。
她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蔺青阳有好一会儿一动不动。
久到她快要睡着,他终于低低笑了下,一道气流落在她头顶。旋即,他提笔,大开大阖书写起来。
动作之重,带得御案上的烛火摇来晃去,极不安稳。南般若时不时睁一下眼,落下视线,潦草一瞥。“英武刚毅”、“学富五车”、“年少登科”、“器宇轩昂”…林林总总,都是夸人的好话。
她彻底放心了。
时不时蔺青阳停下笔,阴恻恻在她耳边问:“继续?”男鬼的语气带着笑。
南般若醉得迷糊的脑袋分不清那是温柔和煦的笑,还是气急败坏怒极而笑。她点头:"嗯,继续。”
他嗓音缥缈:“很好。南般若,你很好。”南般若敷衍地唔一声。
烛光渐矮。
东窗浮起鸭蛋青白。
南般若睡完一觉,悄然打个呵欠,缓缓睁眼,发现蔺青阳还在写,写了厚厚一沓。
〃…嗯?″
什么东西,一整夜没写完?
“蔺青阳?"她哑声叫他。
男鬼不语,只一味落笔。
南般若挣了挣,只觉手腕一阵酸麻,五指僵硬无比,仿佛写了十万字一般疲累。
他这是在公报私仇?
她回眸瞪他:“蔺青阳!”
视线落到他脸上,她忽地怔住。
这男鬼,薄唇紧抿,双眸赤红,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蔺青阳?”
他仿佛听不见她的声音,眼睛直勾勾盯着笔尖,握紧她的手,力透纸背,一笔一笔还在写。
南般若蹙眉,定睛望向桌面。
看清诏书上的字样,瞳孔不禁一震!
她挣开左手,翻动那厚厚一沓。
全是册封。
密密麻麻,全是册封的诏书。
这一夜,他给她选了一堆男妃。
南般若气笑:“蔺青阳……蔺青阳!”
他回神,挑眉,毫无笑意地笑了笑:“呵。有我在,谁也别想侍寝。”南般若”
他笑:“没有关系,妃妾而已,放马过来。”南般若”
他好正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