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哼唧了一句:“我倒是想。”
他倒想是她什么人。
陈昭迟说这话不是避着林凡斐说的,林凡斐的笔尖在纸上晕开了一小团墨渍。
他的话像是验证了这些天来时而盘桓在她脑海,而她故意不去理会的猜测。她没有搭话,装作没听见,更没听懂。
整个下午和晚上陈昭迟都没再跟林凡斐说一个字,甚至都没再看她一眼,只是沉默地趴在桌上学习,连卫齐他们跟他聊天都提不起兴趣,林凡斐能感觉到他被一团低气压给包围了,像只走到哪里都被积雨云淋湿的小狗。平心而论,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陈昭迟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让她莫名检讨是不是自己的罪过。
晚上林凡斐回到家,敏锐地发现气氛不对,林梦圆在婴儿床上哭,何方宜跟林守业一个坐在阳台上,一个坐在沙发上,没有人去管。听见她开门声音,林守业走过来,压低声音说:“你去看看妹妹,让梦圆别哭了。”
林凡斐一听就知道是他跟何方宜起了冲突,两个人都拉不下脸去照顾林梦圆,好像谁先低头,就证明谁更离不开这个家。她没说什么,把书包放回客房,洗干净手走进了卧室。林梦圆哭得很响,林凡斐戴上耳机,边听英语边例行公事一般摇晃着婴儿床。
她是应付,但林梦圆很给她面子,哭声真的渐渐减弱下去。林凡斐听见客厅里何方宜又开始压低声音跟林守业争吵。“你要是觉得跟我过不下去了,你就直说,别在外面跟些不三不四的人乱搞。”
“你能不能讲讲道理,我真就只是那天喝酒了没法开车,让她送我回来的,而且人家有男朋友,年轻,还是开公司的,哪儿看得上我。”“你什么意思?我老了,比不上你那个女同事是吧?”林凡斐叹了口气,又晃了林梦圆几下,就回了房间。她真的想离开,离开这对庸俗的中年夫妻,离开不属于她的家,离开她不想忍受但现在又不得不忍受的一切。
在这时候,她又想起了陈昭迟。
不得不承认他很有吸引力,她能看见他所代表的那些美好,只是她不能为任何人放慢脚步。
也许今天是她会错意,他只是为了不输气势跟她顶嘴才那样说,但假如他真的喜欢她,她是不可能答应的。
陈昭迟生了一整晚闷气,觉都没睡好,晚上辗转反侧,一直在回想白天跟林凡斐的对话。
她真的不觉得她太过分了吗。
为什么她可以对别人那么好,而对他却这么坏。…除非她主动来找他,不然他是不会再跟她说话的,否则他就是小狗。怀揣着这样的想法,陈昭迟等了大半个上午。但林凡斐该做什么做什么,认真听课、认真学习,没有任何要跟他破冰的意思。
陈昭迟的期待落了空,他非常不满,决定自己创造一个机会。他打量来打量去,瞧见林凡斐桌脚下有半瓶汽水。陈昭迟趁课间林凡斐和李心心译出门,悄悄把那半瓶汽水拿过来,然后反向拧了个严严实实。
他把毕生的劲儿都使上了,恨恨地想,非得让林妹妹求他帮她拧开。做完这件事,陈昭迟把汽水放回去,转着笔等林凡斐回来。大概是因为他挪动了汽水的位置,林凡斐一到座位上就马上拎了起来,一切都按照他的设想在发展。
他转笔的速度都变慢了,就等着林凡斐拧不开找他帮忙。哼,这次他可不会那么轻易地帮她。
……但她,怎么,直接拿去扔掉了?
陈昭迟实在太不甘心,连自己刚发的誓都忘了,林凡斐一过来,他就忍不住问:“你怎么把汽水丢了?不是没喝完吗?”林凡斐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理所当然道:"昨天上午买的,没汽儿我就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