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想,如果他再坚持一下,只要多说一句,她可能就会出现在他门前。
可他没有。
他的“好”,轻飘飘的,好像她这点欲言又止的期待,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沈郁棠不太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一一被动、敏感,还有点别扭。索性不去想了。
她重新把笔电翻开,补了几封合作邮件。直到眼睛渐渐发酸发涩,她才合上屏幕,关了灯。
夜色浓稠,雨还在下。
室内温度恒温,精准控制得刚刚好,不冷不热。床垫是来自瑞典的顶奢品牌,她以前只在杂志里看过这个牌子,被夸得天花乱坠。
沈郁棠本是不以为然,但真正躺上来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什么叫“死也要死在床上″。
她窝进被子,头贴在枕头上,身上的每一寸都被温柔地托住、包裹。任窗外风吹雨打,屋内一片馨香宁静。
听着雨声,她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直到快接近凌晨,远处有什么声音,隐隐约约穿进了静谧的卧室。“……
细小、断续,又很快被雨声淹没。
沈郁棠翻了个身,没醒。可没过几秒,那声音又飘进来,轻轻的、尖尖的,在风和雨之间,断断续续。
细碎而哀婉。
她坐起身,皱了皱眉,又仔仔细细去聆听辨别。一一“喵呜喵呜……
她确信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可庄园怎么会有猫?还是在这么大的雨夜。想了想,沈郁棠掀开温暖的被窝,披上一件真丝睡衣外套,走到窗边拉开帘子,探头出去听了听。
声音变得更清晰了,叫声一阵阵的,带着一点破音,像是受了惊、受了冻才会叫得如此凄惨。
风吹过花园,将水气和泥土味一并送进屋里,冷得她打了个寒颤。犹豫了几秒,她还是转身换了拖鞋,提起玄关那盏便携玻璃灯,快步下楼。整座城堡在夜里没有熄灯,只是主灯调暗,留着柔光。她的影子随着灯光在墙上微微晃动。
一路从三楼下到一楼。
一楼冷冷清清,只有灯盏还亮着,佣人都已经回房休息,显得有些森凉。沈郁棠取了一把黑色大伞,轻轻推开通往后花园的那扇门。门外是大片湿滑的石板地,风一吹,伞面立刻被扯得砰砰响。虽然心里发楚,但小猫的叫声越来越微弱,她只好硬着头皮,握紧了灯,沿着黑蒙蒙的花园小径,循着声音慢慢走过去。雨水溅上她的脚踝,浸湿了真丝睡袍的衣摆,在上面泅出一朵一朵暗色的水痕。
喵?喵喵?”
她举起灯,小声试探着唤了几声,声音被风雨吞得不剩多少。沿着小径转了一圈,也没再听见半点猫叫。沈郁棠停下脚步,犹豫着要不要算了,可又总觉得那只小猫也许就在等着她去拯救。
多可怜啊。
这雨这么大,听着猫叫声还是只小奶猫。若她真撒手不管,说不定可怜的小东西就撑不过今晚了。
于是沈郁棠硬着头皮往更深处走了一些,走进了一片种满常青灌木的拐角。草丛里忽然有什么晃了一下。
她一下警觉起来,拎起灯往前探身,屏住呼吸。结果只是风吹过,高大的枝叶轻轻摆动。
她松了口气,想转身离开,然而就在迈开腿的下一秒一一她看见,她的身后,默默站着一个人。
他的身影完完全全笼罩住了她,城堡的灯光从那人身后打来,将他的影子扯得很长很长。
那一瞬间,沈郁棠差点吓得灵魂出窍,浑身血液往上冲又往回倒。如果不是她身体素质够坚.挺,恐怕直接被吓死在了当场。她几乎本能地倒抽一口凉气,脚下一软,手中的伞和灯“咣”一声掉在地上。光晃了一下,滚进了半尺远的积水中。
“阿啊啊~~一一”
她刚要尖叫,一只冰冷的手忽然从后捂住了她的嘴。那只手冷得像泡在冰水里许久的金属,或是吸血鬼的手,毫无温度。指骨修长分明,掌心贴住她的唇。
“虚一一”
是极低极轻的声音,压着嗓子说出来,像夜风贯过长廊。沈郁棠身体一僵,瞳孔猛地收缩。
这声音像是……
等她惊魂未定地转头看过去,落在地上的灯光正好从下方照亮那张脸。灰蓝色的眼睛在雨夜里没有丝毫温度,凌厉的轮廓沾染上蒙蒙水雾,仿佛蒙上一层天然的柔光滤镜。
薄薄的真丝睡袍被雨水淋了个透彻,紧密贴着他的身体,勾勒出漂亮野性的起伏。
砂金色的头发湿漉漉地垂下,发尖还坠着晶莹剔透的水珠,落到他又长又密的睫毛上,将那双眼睛衬得浮光迷离。
脸上细小的绒毛也是湿漉漉的,被灯光一照,像是在闪着碎光。如果说他们两人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是鬼的话,那一定是沈郁棠这个色鬼。
她现在已经把刚才的恐惧全抛在脑后了。
几秒钟之前是被这个男人吓得半死,现在,她差点被湿身的劳伦斯迷得半死。
她甚至都没注意到,在他的怀里,抱着一只很小很小的小奶猫。小到他只用一只手,就能完全裹住它。
“你…你怎么在这儿?”
说实话,劳伦斯这身浴袍穿与不穿区别已经不大了,因为湿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