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姝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
无论如何,她都要当面问个清楚。如果是真的,那梁怀暄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她只能夸他一句演技太好。
那她心甘情愿认输。
想到这里,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
岑姝已经想到她该如何一股脑冲进去,拿杯水泼在他脸上,顺便把他骂到狗血淋头再离开。
岑姝站在街对面,浑身发冷,看着他们在靠窗的位置相对而坐,过了一会儿,女人从包里取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首饰盒。借着那点反射的璀璨光芒。
岑姝一眼看出,是枚钻戒。
而梁怀暄的唇边也浮现起很淡的笑。
这一刻,岑姝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最后那点期待被当头浇灭,苦涩从心底直冲喉咙,气愤、委屈、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在不停翻涌。她突然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像个蹩脚的小丑,居然为了见他专程飞来伦敦,还天真地计划着要偷偷去酒店给他惊喜。可梁怀暄不该是这样的人。
岑姝机械地从包里掏出手机,手指微微发抖地拨通电话,目光死死锁住餐厅里的那个身影。
岑姝看着他接起了电话,听筒里传来他略带诧异的声音:“诺宝?”岑姝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维持声调的平稳,佯装平静地问他:“你在做什么啊?″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
透过玻璃窗,她清楚地看见他神色微滞。
“有点事。"他最终开口,嗓音温和,“晚点回酒店给你打电话?”“………是很重要的事吗?”
他停顿两秒:“嗯,很重要。”
岑姝攥紧手机,指节泛白。
也就在这一刻。
她忽然清晰地意识到一一
原来她真的开始在意他,甚至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有点喜欢他。她垂下眼,眼睫颤抖着,声音很轻:……骗子。”他一时间没听清。
又耐心心地询问:“什么?”
话音刚落,梁怀暄听到窗外和听筒里同时传来一声的喇叭声。梁怀暄的心头猛地一跳一一
隐隐猜到什么,却第一反应觉得不可能,甚至觉得也许是自己幻听,岑姝怎么可能从港岛来伦敦找他?
可身体却先于理智,已经转向了窗外。
在看到那道身影之后,他眼底划过显而易见的错愕,霍然起身,一把拉开椅子,“岑姝?”
马路对面,岑姝举着手机站在原地。
陆陆续续行驶而过的车辆不断遮挡他的视线。梁怀暄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只看见她纤薄的身影在伦敦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脆弱。周莱也诧异地抬眼,目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眼,看见对面站着一个纤细身影。
而眼前这个男人,原本脸上平静无波的表情也因为那个人的出现,而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梁先生?"周莱轻声唤道,手中的钻戒盒还未来得及合上。这本该是一个月后,她和团队一起返港时才详谈的对戒设计,没想到梁怀暄会突然亲自前来伦敦。
梁怀暄却像是恍若未闻,一把捞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阔步往外走,同时视线紧紧跟随着那道身影。
川流不息的车流横亘在两人之间。
梁怀暄此刻竞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躁,甚至想不顾一切冲过马路。见岑姝作势要挂电话,梁怀暄紧紧蹙眉,强压下克制不住的躁动。“别挂。“他深吸了一口气,和她商量,“诺宝,站在原地别动,等我过来。”“这就是你说的′很重要的事?”
梁怀暄反应过来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太阳穴突突地跳,声音有些发紧:“听我解释。”
………骗子。"岑姝的哭腔再也压不住,委屈到了极致,声音发颤:“梁怀暄,你这个大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诺一一”
通话突然中断。
梁怀暄立刻回拨,只听到冰冷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