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惊变(2)
言于此,九皇子一望盏中被饮了只剩一半的茶水,浅笑着饮尽,将杯盏悠然抛落在地:“那人还说,公主隐姓埋名进了司乐府,你觉着这位公主会唤什么名姓………
见她不语,褚延朔悠缓凑近,长指抬起下颌,面色阴冷了下来:“怎么,我说的这趣闻,美人似乎不觉得有趣?”
“殿下何必绕着弯子,直言便是了。“楚轻罗轻咬牙关,凤眸凛然一凝,欲与之敞开了说。
身份暴露,她必死无疑,此刻她不论怎般作答,皆是死路一条。倒不如以命相搏,先取了这九皇子的性命。“我已派人去向父皇禀明,"看好戏般直望眸前秀色,褚延朔轻扬冷眉,满面春风地言道,“父皇若知此事,美人猜猜自己…能不能活过今夜。”身前的女子依旧未言,桃颜淡漠无澜,却令他更是兴奋异常。“哈哈哈哈哈…“九皇子见势大笑,捏着下颔的手逐渐下移,自然而然地停在了她的咽喉处,“陇国公主,竞成了我大宁九皇子的侍妾,如此一想,还真让我兴致盎然……”
“在父皇关押你之前,我若不尝一尝这美色,岂非辜负了上天给的美意?”许是未遇过这等荒唐事,搜寻已久的拂昭之主竞就在眼前,褚延朔戏笑着掐紧了她的脖颈,眼望她面颊渐渐苍白,兴趣更为浓烈。双目流露出一丝狠厉,像是念着了更有趣的事,他眯眼又问:“还是说……你想入那刑室,将里头的刑具都试个遍?”“这样吧,让陇国公主自行挑选,"褚延朔笑颜未褪,津津有味地又为她想出一计,“作为当朝九皇子,我是否极为仁慈啊?”周围满是宫卫,她已难脱险,眼下只可与九皇子兰艾同焚,才得以消她积攒多年的仇怨。
楚轻罗漫不经心地瞥过一名随从所执的佩剑,欲奋力与之玉石俱…恰逢此时,庭园长廊有宫侍快步奔来,额上渗了些许冷汗,慌张地向殿下禀告。
那宫侍支吾了片霎,眉间仍透着不可置信:“启禀殿下,有圣旨送来了凌宁殿。″
“陛下方才赐了婚。"不自觉地朝屋中这抹明艳撇上一眼,宫侍抖动着唇,良晌说出口。
“赐的是楚姑娘……与曲先生。”
“什…“闻语,九皇子霍然起身,瞪大了眼眸直看向回禀的随侍,未明陛下究竞是何意,“她已是我的侍妾,父皇怎能在再赐婚给他人!”宫卫见景哆嗦起来,回忆着近日听得的传言,颤声回道:“据说是曲先生在广承殿前…跪了三天三夜,陛下不知怎地……不知怎地,便应了。”“陛下有令,立刻放人!”
忽有尖锐嗓音划破寂空。
九皇子循声望去,见陶公公已站于东院游廊内,高喊着陛下的命令。圣旨一下,不可再作违抗,即便这女子乃是陇国公主,也得先禀明陛下再议。
“你究竟是如何策反曲先生的……”
凝眸望向这仍跪地不起的娇女,褚延朔切齿凛眉,几乎只差一点,便可要了她的命:“他可知你这见不得光的身份?他若不晓,我替你告知了可好……”陶公公在院中冷眼旁观,随之又厉声高喝:“殿下再不放人,便是抗旨了。”
示意屋里屋外的侍卫皆退下,无计可施般为她让了道,九皇子颇有不甘,一理衣袖,冷笑道。
“别以为仰仗着一个曲先生,我便拿你无策”“几月前,太子被谋害于东宫,父皇早已察觉其中怪异,"阴狠目光轻掠丝许凉意,褚延朔稳步走出耳房,吩咐两旁的奴才跟上,“我若禀报此乃你和先生所为,父皇是会听信我,还是会听信先生……“去广承殿。”
九皇子断然穿过回廊,似要将太子之死知无不言。随行的一名侍从见殿下走得匆忙,慌乱地提点着:“可是这时辰,陛下在批阅奏折。殿下此番前去,怕是不妥……
“况且陛下刚下了婚旨,殿下这一举是又要陛下撤回圣谕,此番一来二去的,陛下恐会生怒。"随侍疾步跟行着,担忧殿下冒失前往,会因小失大。步子忽作一止,使得身后的随从险些要撞上。褚延朔愤然甩袖,似觉其言有理,很是不满地折了道:"回寝殿!”细雨若绢丝飘落而下,雨雾弥漫于高墙内外,雾中偶响着几声轻雷,令整座宫城陷入朦胧中。
回想方才之景,确是心有余悸,楚轻罗跟着陶公公的步调徐步行出凌宁殿,便见不远处仍旧伫立着那道清瘟身姿。他也未撑伞,与上回一样站在宫道边,淡雅清逸,任凭雨丝落于墨发和锦袍。
任凉风吹拂,吹得尘埃沾上了身,他仍皎若明月,无瑕似山间白雪。等她失神地走近,手腕便被他果断一握。
先生面无神色地走在前头,将她的玉腕握得紧,良久也未说一词。“随我出宫,切莫回头。”
曲寒尽沉思半刻,肃然启了薄唇。
然没走几步,她望着身旁的男子忽地踉跄,便赶忙挨近搀扶,才觉先生尤为虚弱。
三日.…
她适才听那宫卫来报,先生在广承殿外跪了三日,定是筋疲力竭,再支撑不得……
“先生…"震颤的心莫名又被提起,楚轻罗似从惶恐中回过神,忧心起先生来。
他轻然摆手,随即与她一道上了马车:“无碍,许是跪得久了。”所经的宫殿檐角滴着雨露,寒风于耳旁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