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冲冲的跑到两人跟前将崔决明护在身后,语气满是不耐烦:
“你又发什么疯?”
视线落在崔决明肿了半边的脸上,心中怒意更甚:
“平阳王若是耍脾气还请回到自己家去,在别人门口是何道理?崔大夫是我沈家的贵客,岂能容你如此糟践!?”
男人幽深的瞳仁骤然缩紧,面上一瞬间冰凉一片,有些不敢置信:“夫人……”
刚才动作扯到了右肩上的伤口,他感觉什么温凉的东西从里面流出来,后背的衣料顿时变得黏黏乎乎的粘在身上。
冷的人打颤。
“他说的没错,平阳王妃早已去世,王爷即便再心不甘情不愿,也改变不了事实!”
“平阳王今日此举我记下了,沈府绝不会容忍他人欺辱到自己头上,平阳王若是继续站在这里,别怪我不客气!”
他以为这里是盛京吗,所有人都要对他百依百顺。
遇到什么人就吃那些没由来的飞醋,还对她的客人大打出手。
见到她还活着就认为她是他的所有物,想尽一切办法盯着,全不问她作何感想。
自己已经明确说过平阳王妃已死,他若是听懂了就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而不是一直在这里纠缠。惹她心烦。
谢瑜从未被人这么说过,有些错愕的愣在原地,嘴唇一张一合半晌说不出来话。
只能不住的摇头,嘴里翻来覆去只是那几个词:“不是…”
“没有·……”
沈晚宁已经忽略他,搀着崔决明往府内走:“今日之事实在抱歉,崔大夫随我回去处理一下伤口吧?”崔决明点点头。
说是她扶着他,但她怀有身孕,崔决明又怎会让她动手,到底是谁扶着谁还真不好说。
从沈晚宁手放在他的臂弯上开始,谢瑜垂下的手就紧紧握住。
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心脏像是被人揪住了一样扯得发慌。
他也受伤了……
他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口。
像是感觉到身后的目光,沈晚宁在踏上最后一层台阶时回头看了一眼。
他眼中顿时燃起了光亮,身侧的手松了半分。
却见一道比刚才更加冰冷的目光:“边疆不比盛京,给不了王爷锦衣玉食、百依百顺的生活,平阳王若是受不了,还是尽早回去罢!”
像是响应她的的话语,沉重的大门在他面前“砰”的一声关上。
门上垂下的两个圆环丁零当嘟的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他垂头站在原地,看不清表情。
“王爷……”砚来眼见他这模样,心中很不是滋味。
不过多久就听到有丫鬟来禀告,说外面的人走了。
沈晚宁舒了一口气,将最后一点药涂在崔决明脸上:“好了,崔大夫。”
说着将铜镜递给他。
“不必看了,我相信姑娘的手艺。”
沈晚宁失笑,眸光再次暗下来,语气有些抱歉:“真是对不住,来替我出诊还要遭这罪……”“姑娘不必自责,崔某向来随心所欲而活,言语之处也曾得罪不少人。况且,崔某并不觉得自己所言不对,不是吗?”
沈晚宁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一番话让自己宽心,眼中染上了笑意:“原先竞不知崔大夫有如此一面。”“人生在世,轻如浮毛,倒不如随心所欲而活。”
他这么说着,目光却始终落在沈晚宁身上。
她又何尝不知道他在借此事宽慰自己,浅浅的点点头:“崔大夫此言,我记下了。”
崔决明注意着她的神色,也不再多说,起身告辞。
沈晚宁将人送出去,回来刚好摆膳。
沈玮这几日不知道在忙什么,以前晚上再忙都会陪她吃饭,现在只是匆匆过来转一圈就又走了。沈晚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脑子里都是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手轻抚着自己日渐显露的肚子,心里发愁,她总不能和他一直这么下去。
今天波及到崔大夫,明日也不知道会波及到谁。
要想个既能保住孩子,也能保住她的万全之策。
她就这么想着,渐渐进入了梦乡。
就在她闭上眼睛,朦朦胧胧有一点睡意的时候,感觉身体忽然一轻,那些连日肿胀酸痛的地方,好像被轻轻捏着推开了,浑身都舒坦不少。
不知道是谁在帮她按摩,手法娴熟得很,按完大腿按小腿。
眉头被人拂过,愁绪好像也被拂掉了。
沈晚宁嘴里抑制不住的发出几声舒畅的叹息。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她脸上滑过,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脸蛋上似乎有微微的痛感。
渐渐往下,落在她的小腹上。
停留。
她绷紧了身子,几乎是一瞬间清醒,立马直起,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你怎么在这儿!?”
沈晚宁的神经突的紧绷起来,张嘴就想叫人,却被他一把捂住。
柔软的触感自手心传来,他怔了一瞬,他已经很久没有与她这段亲密接触过了,心底涌过一股暖流。不等他愣神,虎口处就传来一股狠厉的痛感。
某人趁他不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