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行人一听这等稀奇古怪的事情。
全都停下脚步驻足围观,唯恐漏掉半点细节。
有人甚至还特意往前凑了几步,恨不得贴到当事人的耳边去听个真切、问个清楚。
那个传言是真的吗?
柳公子真的在外面跟马夫干了那种苟且之事?
而且是在城里的客栈私下幽会?
连外人都知道了,简直是有辱门风!
还有人议论纷纷地说:“马夫可是每天搬运货物、挑水劈柴的好手,身材孔武有力,而那柳公子呢?像个病秧子似的,娇弱不堪,竟然还能忍受这种反差?”
也有人说:“柳公子这样子一点都不觉得丢脸?这品味也太出格了,他的这个癖好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打娘胎里带来的?还是柳掌柜从小没管教好?说不定……他自己也是这样的呢?”
众人的目光中充满着好奇、讥讽。
柳父被众人这般眼神盯着,羞愧难当。
面对众口铄金的压力,他终于低下了头,再也不敢多与张媒婆纠缠,只能干脆利落地收下对方递来的银票。
当场点头取消了与秋霜之间的婚约。
等人散尽之后,柳父顾不得休息片刻,立刻回到书房挥毫疾书。
给魏容恺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书信。
信中除了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之外。
紧接着,他便亲自召集了几名得力家仆,带上准备好的赎金和随行护魏。
马不停蹄地踏上前往盂县的路程。
只为尽快救回被扣押在那里的儿子。
命案一经侦破,结案报告也被迅速递交到了朝廷之上。
朝中重臣对这起棘手案件终于尘埃落定皆感欣慰。
而真正立下汗马功劳的魏容恺自然也立刻受到了皇上的召见。
御书房内,年事已高、鬓角微霜的昭武帝坐在御案前。
虽然已到知天命之年,皇帝却精神矍铄,眉宇间透着几分英气。
他语带赞许地对魏容恺连连夸奖,盛赞其聪慧敏锐。
魏容恺神色恭敬,语气谦逊,将破案过程一一道来,并再三表示这是京兆府众人的共同功劳,不敢独自贪功。
几句寒暄过后,皇上龙颜大悦,当场提笔写下一纸诏书,破格提拔魏容恺的官职。
原为从五品小官的他如今连升两级,跃升为正四品羽林中郎将。
刚刚走出皇宫的大门。
魏容恺坐上了自己早已等候多时的青布马车。
直到马车轱辘缓缓转动,离开了宫门外的喧嚣。
那笑容里饱含的是轻松、是释然。
好心情让他不由得多思几分享乐之事。
他吩咐车夫加快行程之余,还让身边随行的手下先去摘星楼订了一个包厢。
明日打算请上几位京兆府的旧同僚共聚一堂,好好庆祝一番。
同时,他也特地命人传话给了沈行舟,特意邀请对方前来赴宴。
他知道,沈行舟在衙门混了十多年仍旧止步不前。
反观他自己刚入京兆府不足两月就屡建奇功,甚至今日竟能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这样一对比,即便什么都不做,都能让沈行舟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想到失去沈行舟庇护后,秋霜再无依仗、无处可躲。
只能乖乖回来投向自己的怀抱,魏容恺的笑容越发得意。
马车恰好经过城中一家颇具名气的首饰铺子。
魏容恺忽生兴致,竟临时下车,亲自走进铺中精挑细选。
最终目光停留在一支色泽鲜亮、做工精致的足金金簪上。
细细端详一阵后,他认为这份礼物足够表达心意。
记得上次秋霜随他一同拜访萧家的时候。
看到摆在屋中的金元宝一双眼就闪闪发亮、神情欢喜。
虽说这支金簪略显俗艳,但以她的喜好,应当会爱不释手才是。
带着满意的心绪,以及那一支包裹严实的金簪。
魏容恺重新登上马车。
一路上阳光洒落在帘幕缝隙之间。
他心头愉悦无比。
正当他兴致勃勃地迈步走进酒楼之时,行舟已经提前返回,手中拿着刚刚从柳掌柜那里取回的一封沉甸甸的信件。
那信封上还沾着些许尘灰。
魏容恺接过信件,原本轻松愉悦的脸色在打开阅读之后迅速转冷。
为了逼迫秋霜嫁进门,他已经谋划良久、费尽心思。
先是亲自设局,又借机让魏家的人上门施压,再由关系熟络的大媒牵线,最后通过柳家正式提亲。
原以为胜券在握,谁知半路杀出个变故。
秋霜竟果断拒绝,将这门婚事直接推翻,彻底打了魏容恺的脸。
他想不通的是,她是如何这么快就识破其中手段。
连背后真相都能看得如此透彻?
十有八九,定是沈行舟在暗中指点相助!
也只有他那种惯会蛊惑人心、搬弄是非的伎俩,才能把事情翻盘得如此干脆利落!
这个表面和善、内心狠辣的老东西,根本就没有安什么好心!
装模作样、道貌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