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甚大事,就...就是想来问问,您在此住的可舒适?
要不要小的再将水府重新布置一番?”
“不必了。”虞无涯摇头拒绝,闭目准备继续修行。
他受卦象指引来此,不是为了称王称霸,而是为了破心中迷障。
无论是救人还是讲法,都是顺了修行之心。
相比于所做带来的结果,心境和修为上的进步更让他欣喜。
老鼋眼神越发纠结,见虞无涯闭目,纠结再三后道:“上、上仙。
我还有一要事。”
“讲。”
虞无涯缓缓睁眼,清澈如甘泉的双眸,让老鼋失神之后,眼底的羡慕更浓,也更加纠结了。
如果虞无涯是菩萨心肠,又亦或是喜行霹雳手段的仙人,都不会让他如此踌躇。
偏偏二者合一,让他根本摸不准虞无涯的性子......
“究竟是何事,但说无妨。”见老鼋欲言又止,虞无涯直接道。
“是、是......”老鼋结结巴巴半天,终于道:“哦对,是陈澄。
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开仓放粮,施舍穷困,银子像泼水一样往外洒,还说是您的吩咐。
关乎到您,在下觉得有必要和您说一声。”
老鼋说罢,眼巴巴的盯着虞无涯,只等听到一句夸赞,便带着府中水族都去学陈澄。
若论凡间的珍宝,这通天河中的,可不比陈澄家的少。
虞无涯眼中泛起涟漪,轻笑道。“你也要去传我名?”
被戳破心思,老鼋尴尬的动了动四肢,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虞无涯摇摇头,淡淡道:“你同他言语一声。
他的心意我已知晓,但不必贪求于此。
我曾见大能言。
存心邪僻,任尔烧香无点益
扶身正大,见吾不拜有何妨。
大道在前,我若是贪图香火虚名,岂不是入了歧途?”
话音刚落,虞无涯突然感觉心有异动。
内视己身,发现那头巨鱼的体型竟又小了几分。
他正要思考着二者的关系,忽听老鼋道:“在下受教了。
上仙,我还有一事。”
虞无涯看去,就见老鼋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眼中透着股莫名其妙的坚决。
“又是何事?”
“上仙,之前您问我如何压制心魔。
我确实不懂什么是心魔,祖辈也并无言语传下。
但...家父在世时曾言,若遇心思不定时,可去水府后面的那条裂谷里。
那有一物,可助我平心静气,增进修为。
我试过,确实对修为颇有裨益。
如果您不嫌弃,我愿意带您去。”
老鼋所言,让虞无涯一愣。
这通天河自己也待了不少时日,没察觉到还有这种好东.....
虞无涯突然想起一事,轻轻拍了拍脑门。
这些日子忙着处置心魔,险些将此事忘了。
他当即取出水玉,举到老鼋面前,“可是此物?”
熟悉的气息,让老鼋眼睛瞪得溜圆,结巴道:“上、上仙您怎么也有?”
“也是玉?”
老鼋回过神,摇头道:“那物就是一团涌动的黑水,不知被何人封在此处。”
老鼋说着偷偷又看了眼水玉,好奇问道:“上仙,您这玉是从何处......”
“你家祖上去过南海龙宫?”
老鼋彻底懵了,许久才喃喃道:“上仙您真是神机妙算。
家祖正是南寻龙宫得了机缘,开了灵智,后来才回通天河安了家,传承至今。
您...是从龙宫来的?”
虞无涯没有回答,盯着水玉出神。
没想到此物还有这段渊源。
这莫非是...一饮一啄皆是定数?
虞无涯沉浸在思绪中时,身周悄然出现了变化。
老鼋先是觉得温度骤降,接着周边出现了无数乱流。
他惊讶之余,刚要开口提醒,就见虞无涯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巨鱼虚影。
面目狰狞,斩眼动鳞。
和虚影对视的刹那,老鼋顿时感觉一股寒流从头顶传到了四肢百脉。
恶意。
汹涌冰冷的恶意!
老鼋甚至忘了自己还有法力,只觉心中无力。
像一条待宰的鱼。
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时,一声怒喝将他唤醒。
“滚!”
异象陡然消失。
老鼋呆了许久,忽然打了个激灵,吞了好几口水,才勉强出声道:“那、那是什么?”
虞无涯一边催动金丹,定住心湖,一边平静道:“心魔。”
心魔?!
老鼋的向道之心瞬间出现了动摇。
不是说修行之后,便能得逍遥,长生自在么?
怎么还会遇见这般恐怖的东西?
方才他差点以为虞无涯卸掉伪装,现出大妖原形,准备杀龟灭口了。
“莫要担心。”虞无涯笑道:“终究只是心魔,掀不起什么风浪。”
老鼋半信半疑,强迫自己挤出一丝微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