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直的肩头蹭了蹭。很乖，很软，是撒娇。

声音都轻轻的。

“贺靳森，你真好。”

是真的很好很好。

“谢谢你……”

贺靳森金丝眼镜后的眸色微沉，大概没想到从前总是不喜欢在外面太过亲昵的女孩子，会主动地黏上自己。

他显然很受用，浓黑锋利的眉宇染上低柔的宠，捏了捏她的脸：“宝贝，上次就教过你，说谢谢是要付诸实际的。”“只是嘴上说的谢谢，可不算数。”

佟雾后知后觉羞耻，红着脸低了头。

都到包厢外了，贺靳森怎么还尽说这些让人害羞的话。幸好会所的经理是人精，刚才两人黏在一起，就自动退开了，远远跟着。到了包厢门口，经理才体贴上前，帮他们开门。门一推开，佟雾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一

“老太太，你消消气，大家今天来都是为了裴寒，何必说话那么伤和气呢。”

是裴老太太的声音。

只是比起之前几次佟雾见到对方以势压人的语气，现在从包厢里传来的声音，明显和善许多，还带着一些讨好的意味。显然，裴家不敢得罪梁老太太。

佟雾有些意外。

她本以为今天会见到的裴家人，只有裴寒。没想到裴老太太也在里面

不过佟雾也不在意，就这么任由贺靳森牵着，绕过门口装饰的屏风，走了进去。

包厢里人不少，都已在原桌上落座。

佟雾一走进去，就看见了许多熟面孔。

反而身为订婚主角的裴寒不在包厢里。

而裴家那边，裴老太太、裴夫人、裴父全都到齐了。佟雾的目光，从主位往下的顺序依次看过去，最后，看见了坐在靠近门边那道，随意靠在座椅上，散漫玩着手机的身影。是裴季。

连他都来了。

门边传来动静，里面众人也纷纷回头。

当看着贺靳森牵着佟雾入场时，裴家那几位的脸色，震惊和错愕交织，还带着难以言说的苦涩，可谓是精彩纷呈。

尤其是裴老太太和裴夫人，那双眼盯着佟雾和贺靳森十指交错在一起的那只手上瞧了又瞧。

最后，两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度难看。

而裴季，从佟雾进门的那一刻起，就从手机上抬起了深邃冷茶色的眼。他许久没见到佟雾了。

很想见她。

但没想到，再次相遇，看见的是她被贺靳森牵在手里，如胶似漆情侣姿态出现在眼前的样子。

有什么苦涩吞咽下去。

裴季心有不甘，眼尾发红。

但他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一言一行太过外显，只会给她招惹麻烦。裴季隐忍下心绪，将目光从那张魂牵梦绕的脸上移开。贺靳森镜片后冰冷的眸子，淡淡扫过这一屋子各怀鬼胎的人。他牵着佟雾的手一直没有松开，旁若无人往上位去，“姨婆，我把你想见的人带来了。雾雾，我女朋友。”

佟雾这才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梁老太太。

老人家坐在上首，穿一件天青色的旗袍，外面披着一件墨绿色的坎肩。虽然两鬓斑白，脸上也多了皱纹的痕迹，但却透着一股子岁月沉淀下来的平和与从容。

不难想象，她年轻时该是何等的大美人。

“你就是佟雾？"老太太不似贺老爷子，上来就笑眯眯的，她看起来有些清冷不搭理人的感觉。

佟雾点了点头，乖软叫人：“姨婆，新年好。”“嗯。“梁老太太没纠正她的称呼，看来像是默许了这样亲近的叫法。她抬了抬眼，看贺靳森：“你倒是会找。”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封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放进佟雾手里，“拿去吧。”佟雾自然推拒。

老太太却冷冷清清说：“过年，派利是是不能少的。我要是不给小辈准备好利是封，外人就会以为，我这个姨婆不够体面了。”“哪还有半点，长辈的样子。”

她这番话似乎只是随口说说，没有特意针对谁的意思。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是在说谁。

现场的长辈，还有谁呢？

裴家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裴老太太。

裴老太太…”

她没想到今天佟雾会来，手悄悄伸向身侧的荷包内，探手摸了摸，发生竟然没有多余的红包了。

总不能把她提前准备好的，今天第一次见面要给裴寒那个准未婚妻的红包，拿出来给佟雾吧。

给还是不给。

裴老太太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