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城没有什么进口表,主要卖的就是上海、梅花、海鸥这几个国内的牌子。
上海牌手表有点儿贵,沈国栋主要是为了上山看时间,因此就挑了块梅花表。
“等我再攒攒钱,到时候给你买块好的。”
沈国栋付了钱,接过来表,先给沈秀云戴上试了试。
见沈秀云很喜欢那手表,索性就让她先戴着稀罕一会儿。
“不用,不用,我成天在家也不出去,要手表干啥啊?
哥,还是你戴着吧,我怕我一个不小心再给丢了。”
沈秀云一听,赶紧把手表撸下来,交给沈国栋。
“哥,咱不买啥了吧?今天花了挺多钱,差不多了。”
卖熊胆一共分了五百块钱,光是买票就用了一百零五,再加上买表、买布,三百多块钱就这么花出去了沈秀云一想到这钱揣进兜里连一个钟头都没有,就花出去那么多,简直心疼的不行。
因此,见到哥哥还要再买东西,她赶紧就拦着。
“小妹你不懂,这打猎来的钱属于偏财,偏财攒不下的,该花就花,不花容易出毛病。”沈国栋笑呵呵的跟妹妹解释。
这是老辈儿人传下来的说法,倒也不是沈国栋故意糊弄人。
沈秀云哪里懂这些?一听这话就瞪大了眼睛。
“钱就是钱,啥正财、偏财的啊,哥,你别骗我了,你就是花钱没数儿。”
“你听我的就是了,不用在乎钱,这些钱花了,我再挣,先把东西买齐了再说。”
沈国栋不顾妹妹的阻拦,又买了三双棉鞋、袜子、线裤、毛巾等东西。
当然,兜里的钱也很快缩水,只剩下一百五六十块钱了。
那头,冯立民、孟德林等人,也没少买。
尤其是冯家,为了筹备冯立民的婚礼,也是花了不少钱,带来的各类票证都用了。
众人在供销社转了好几圈,该买的都差不多置办齐,钱也花的没剩多少。
最后,一个个大包小裹的出了供销社,然后把东西放在爬犁上,由立新、德宏他们拽着爬犁往回走。沈国栋一行人前脚刚出了供销社,后脚就跟着出来了几个人。
看着沈国栋等人离开的背影,这几个人又急又气,恨得牙根儿痒痒。
“这些人可真是狗肚子里存不住二两香油,有钱都不隔夜。
前脚刚卖了一千多块钱,后脚就到供销社一顿买。
妈的,我看他们那么买东西,我特么的心都直抽抽,谁家好人这么花钱啊?”其中一个人咬牙切齿的嘟囔道。
“可不咋地,这踏马是哪儿来的土包子?真特么穷人乍富,不知道怎么花钱好了。
草,刚才我就说,应该在供销社里头动手,你们不让。
这下好,他们把钱花光了出来的,咱白跟着那么长时间了。”另一个人也抱怨道。
“你说的轻巧,他们那么多人呢,咱咋动手啊?
他们看着土,一个比一个精。
弄特么几个半大孩子在外头围着,身上揣钱的在中间儿,咱们根本就靠不上前儿。
而且,那几个小子身上都带着刀,还有俩人咯吱窝夹着枪,你敢惹乎么?”
最开始说话那人,恨恨的说道。
几个人咬牙跺脚,愤恨的看着肥羊溜走却无可奈何。
而沈国栋他们,出了供销社,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打发俩人进去买了些两合面馒头、包子啥的拿着,然后急急忙忙出了城。
按理说,大老远来城里一趟,好歹也得进饭店里安安稳稳吃顿饭再回去。
可他们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没地方安置。
再者,沈国栋也担心被人盯上,买点儿东西路上对付一口,也比真的出什么事再后悔强。
回程还是走大江冰面,由于是慢上坡,爬犁上又装了不少东西,肯定就走的慢了些。
等他们回到太平沟,已经三点了。
“国栋,我们先回家安顿一下,回头过去找你,咱再商议进山打猎的事儿。”
进了村子,冯立民几个跟沈国栋说了句,然后就各自拖着爬犁回家了。
沈国栋和沈秀云兄妹俩也拖着爬犁,回了自家。“娘,我们回来了。”
一进大门,沈秀云就大声吆喝。“我们买了好些东西呢,娘你快来看。”
王金花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一看闺女儿子拖着爬犁进院,那爬犁上绑了个麻袋,鼓鼓囊囊的。“呦,买这么多东西啊?这得花多少钱?那熊胆卖了?”王金花一看,好奇的打听。
“娘,咱先进屋吧,进屋说。”沈国栋把枪交给沈秀云,然后他搬着麻袋往屋里走。
王金花一看,赶紧敞开屋门,让儿子闺女进屋。
娘三个进了屋,沈国栋敞开麻袋口,一样一样的往外拿东西,一边跟王金花报账。
王金花一听三个熊胆卖了一千两百多块钱,又惊讶又高兴。
再一看儿子买这么多东西回来,不免又有些心疼钱。
这钱留着攒起来,给儿子说媳妇用多好啊。
也不怪王金花这么想,其实大多数人都差不多。
穷日子过怕了,有钱也不舍得花,都是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