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才学天资,也是很不错之人。”顾念君回头道。
李仙笑道:“那我是让顾姑娘失望了?”
“我方才说过,既是初见,又何来失不失望。”顾念君摇了摇头,说道:“小凡年纪尚轻,不知人终多变。纵是同胞兄弟,也有一人为恶,一人为善事例。他入府院修行一年,你在外历练一年,你们所经历的事,所见过的人不同。你有变化,情理之中。”
话中藏贬义。她先说李仙赤诚质朴,又言李仙变化。便是说李仙已经不赤诚、不质朴,与李小凡相差甚远。
李仙自然明白。
顾念君道:“你名为李仙,那万润便是你所伤罢?”
“此事你也知晓?”李仙问道。
“府院学究天人,学问种类很多,治国要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医术占卜…都有涉猎。万润重伤,昏迷倒地,血肉中碎瓷密布,伤势骇人。不久便被百姓送到府院。院中精通医术者,为其势症救治,弘扬医心。”
“我因此得知。”
顾念君说道。
李仙了然:“原是如此。”
顾念君问道:“但口舌之争,你何必伤人至此。你出手如此狠辣,不怕他日,有人便对你施以同样狠辣的手段么?”
李仙心胸坦荡,知道顾念君对他不喜,乃至已有偏见,却语气从容,不辩解不解释:“既认为我手段狠辣,那顾姑娘特意与我同游,到底是何用意?”
顾念君说道:“手段恶狠,姓名李仙。又有实力重伤万润,你便是青宁恶尉吧?”
“不错。”李仙问道:“顾姑娘也信那流言蜚语?是因流言蜚语,对我有偏见?”
“信与不信,又能如何。”顾念君摇头笑道:“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手段狠辣也好,欺蛮霸世也罢。我特意与你同行,只是替小凡着想。”
“小凡志向远大,有天赋有心性。他出生卑微,在府院遭受排挤。我与符浩然前辈均看在眼里,不出援手,是考验其心性,磨砺其品行。一直以来,他做得都很好,年纪虽轻但心坚志远,从不动摇。”“如此赤心一颗,却极容易受污浊。寻常的人或事,自然难以影响,但是他亲近之人,恰恰最容易染浊这颗难得的赤子之心。”
“因为小凡弟弟,我已调查过你,坊间传闻是真也好,是假也罢。你我又无交情,但毫无疑问,你已一身恩怨纠葛。”
“此前你又出手狠辣,可见传闻纵不尽实,也不会尽虚。你与小凡是亲兄弟,正因如此,你不适合与小凡再有接触。”
言尽于此,已开门见山。
李仙眉头紧锁,心想:“此女性情高傲,瞧不起我,却很看好小凡。”淡然道:“顾姑娘,你们能为小凡着想,我很开心。但未免将我看得太低。”
“我确实有诸多纠葛,但绝不会牵涉小凡。”
顾念君说道:“你怎么做,我并不在意。但话已言清。你若不悦,是气也罢,怒也罢。想动手打我,也是无妨。”
“再见!”李仙懒得多言。
顾念君说道:“还有一事,需叫你清楚。你来此府城,诸多纠葛暗流涌动,符浩然前辈已经知晓,打算带小凡避开此节,离开府城,四处游学,教导他道理。”
“今日一别,倘若运气不好,山高水长,许是你兄弟俩最后一面。”
李仙停下脚步,冷声说道:“你们为小凡好,带他去游学,小凡若愿意,我绝不反对。何必如此欺瞒,连好好道别都平添阻挠?”
顾念君不语。
李仙气恼顾念君自作主张,将自己瞧得太小。话中虽没明说,但实有提防戒备之意。好似若有机会,自己便会顺杆而上,攀附小凡、符浩然一般。
然转念一想,此府城之行,势必风云变幻。小凡离开府城,倒是极好去处。他胸有沟壑,喜怒不形于色,说道:“顾姑娘,你方才和我说了许多,其实说归到底,就是瞧不起我李仙。”
“是又如何?”顾念君傲然道,“难道要我很瞧得起你么?”
“你若是真英雄,他日我自会对你刮目相看,但今时今日,你深陷泥潭,自顾不暇。”
李仙笑了笑,坦然说道:“无妨,你虽看不起我,但我还是要代小凡谢你。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别过!”
转身便走,洒脱大度。
顾念君一愣,露出意外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