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出现裂痕,它会在一次次思考和求证中无限放大。
亚空间神明在尔达心中埋下怀疑种子,任何不信任都化作养料,浇灌着种子萌芽成长,最终长成参天大树。
每个夜晚尔达被幻象折磨,她知道一切却无力反抗,亚空间之力在试探内心防线,逐渐腐蚀意志壁垒。
黑暗之力无形之中影响她的潜意识,无数未来在幻象碎片中浮现。
她能看到帝皇,那个泰拉上最强大的军阀,他从未改变,杀戮与掠夺是他的本性,拯救人类的誓言下,埋藏着真正的野心:
征服奴役人类,飞升成神才是他的目的,年幼的基因原体被帝皇奴役,被塑造成恐怖的杀戮机器。
他们在帝皇野心的授意下,对人类举起屠刀,收割全部人类的灵魂,帮助帝皇成神。
幻象变化莫测,内心接近崩溃的尔达又看到另一个画面,那是更让她心痛的一幕。
统一人类之后,帝皇背叛他儿子,清洗基因原体和他们军团,银河因父子反目点燃无尽战火,燃烧的银河中父子相残。
支持帝皇的原体与自保原体的互相残杀,刀剑相向,誓要杀死血脉相连的血亲兄弟。
幻象中无数可能性撕裂尔达的灵魂,她像一叶孤舟,在暴风雨中摇摇欲坠。
去寻找帝皇能解决这些小麻烦,脑海中那些关于画面又让尔达迟疑。
她知晓那些画面很大概率是假的,是亚空间邪神的诡计,但……万一是真的呢?
尔达泪流满面,幻梦中她无力地捂住双眼,不敢看那些悲惨画面。
人类中再找出不比血亲相残,更加堕落的罪行。
父子拔剑相向,血亲兄弟同室操戈,连同这些一起发生的,还有人类断绝的未来!
尔达捂脸,幻想在脑中不断上演,真实如身临其境,她不断想改变什么,却难以阻止。
黑暗中传来低语,窃笑声中是阴谋得逞的得意:“你什么都做不到,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诸神将品尝甘美的堕落。”
“不!”尔达惊叫着猛睁开眼,想反驳那声音,环顾四周却看到自己房间的陈设。
侍女在门口站立,眼里全是担忧:“女士,您还好吗?”
“我很好,”尔达脸颊苍白,用一个虚弱的微笑安抚侍女的担忧,“你下去吧。”
侍女不敢多言,微微鞠躬,缓缓后退关掉房门。
房间归于黑暗寂静,尔达躺在床上,她在思考那些黑暗幻象,黑暗诸神希望看到的一切。
她该如何避免这一切,如何从诸神的布局中保全她的儿子们。
几天过去,又是从噩梦循环中惊醒,尔达气色大变,面容衰败暗沉。
尔达金色头发枯萎无光,眼眶乌黑凹陷,嘴唇干裂出血。
她挣扎着从软床起身,呼唤侍女披上衣裙,喘息着喃喃自语:“我需要快些过去,我现在有能力阻止未来。”
尔达今天必须到场,必须亲眼看看预言是真是假。
无数次诸神幻象折磨,她找到避免未来的方法,在一切发生之前,让基因原体离开帝皇!
尔达脚步匆匆离开房间,火急火燎去验证幻象中展示的未来,却没听到身后房间隐藏在阴暗中的窃笑。
“永生者也是凡人,感情永远是内心弱点……”
穿过漫长走廊进入堡垒,电梯呼啸着下坠,尔达倚靠电梯石壁抬头看着顶灯,悬着的心逐渐冰冷,双手握紧心急如焚。
她熟悉电梯回响的每一个音节,无数次预言噩梦中,她同样在电梯中下坠,坠入黑暗中独自面对帝皇的谎言。
“夫人,您的到来不在计划中。”
一小队帝皇最忠诚的仆人在电梯口等待,队伍前站着瓦尔多,左手持动力长戟,右手撑着腰间,随时准备抽出腰间宝剑。
禁军统帅永远在戒备一切可能性敌人,即便是尔达长期相伴帝皇左右,也在警戒对象中。
禁军忠诚专属于帝皇,他们的创造者。
见来人是尔达,瓦尔多右手离开腰间表示尊重,侧开身体请尔达进入实验室。
帝皇朋友可以随意进出这里,帝皇曾赋予她权利。
尔达轻轻点头,在瓦尔多带领下进入实验室,里面灯火通明,机器嗡嗡作响。
几天时间,基因原体已经发育到婴儿阶段,帝皇等人按原计划,来到提取基因种子。
帝皇站在实验室中央,加强灵能屏障隔绝亚空间之力。
在他人不知道的情况下,邪神从亚空间发起数次冲击,企图打碎屏障。
邪神从不安分守己,祂们试图提前来收取交易成果。
好在邪神之力在现实宇宙被物理法则无限削弱,加上帝皇本人用灵能支起屏障,重重保护之下,实验室在以太层面上几乎牢不可破,邪神在屏障之外嘶吼,却不得入内。
尔达来到马卡多身边,与他并肩,肢体放松面无表情,没有露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马卡多,还没开始吗?”
“女士,您看上去似乎不太好,是什么事让您如此憔悴。”马卡多的语气像是一位绅士压低声音对尔达关心地问道。
只是他的形象与绅士毫不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