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处死了不少反抗的汉人。辽国实则养兵蓄锐,扩充军队,厉兵秣马,虎视眈眈地只待时机到来,便举兵南攻。
叶祖洽仿佛要独领风骚的时候,上官均凝神半响,终于上前一步。
他缓缓道:“张子之学,尊礼贵德,乐天安命,以《易》为宗,以《中庸》为体,以孔孟为法。只求知人而不知天,只求为贤人而不求为圣人,此乃秦汉以来儒者之大蔽也。成为贤必须具备德性,才可通济天下,利济众生。这是有功于盛门,有利于后学之事,人生在世不可只顾眼前之争,而忘却后世之利。”
叶祖洽说周子当下实用,上官均说张子功在长久,这下真到成了周子与张子之争了。
范镇也觉得叶祖洽辩才了得,但他更喜欢上官均这样笃实尚行、经世致用的人才,而且他这样有长远之见,倒是个教书育人的材料。
“不错,学生也认同上官兄所言。圣贤具备德行,以德服人,方能使天下安定。辽国尚武,以暴制暴岂可长久,即便称为一时霸主也无法称霸万世,令万邦臣服!”
“宽厚仁慈方是上邦国风,兴办书院,教化百姓,方可消去贪婪之心,天下之民皆一心向善,人人明理,何惧天下不稳,何怕外邦不服?”
有学子不同意他们两人的说法,朗声道:“辽国,西夏就是蛮夷之邦,他们全是狼子虎心,怎可以礼相待,以德教化?”
众学子七嘴八舌争论起来,一提到辽国,他们纷纷声讨,各个义愤填膺。
见他们皆是书生意气,脱离现实,克里斯心道:历史上还少落后文明用武力征服先进文明的例子吗?
司马光面上依旧挂着笑,他此时出题并非真要学生们说出个所以然来,见这二人均有各自见解,自是奖掖后进,心中有誉无否。
张方平对陆佃颇有好感,见他此时没有发话,用冷峻却略显苍老的声音问道:“陆学子,有何高见?”
陆佃被点名,察觉众人再次投来目光,他略带几分自嘲道:“学生不如两位同窗,资质愚钝,六经尚未学的通透,如何敢大放厥词?不过学生以为,国子监和太学治六经之学,可贵之处就在于循规蹈矩,不会让天下轻易出现乱象。”
听完他的回答,张方平只是扶着须,并不指正,但他颇为满意,心想这位学子低调却不失深刻,自己果然没有看错。
李之仪听了心中拜服,用手轻推了李公麟一下,用眼神说今天没白跟我来吧。
李公麟虽然心中仍对今日之事略有微词,但转念一想,眼前几位学子不亏为当代翘楚,今日也不虚此行。
这些学子说的都是大宋的官话,听在克里斯耳朵里,如同老和尚念经,让人昏昏欲睡。而且觉得他们的话里都透着一股子酸溜溜的味,甚是无聊。初时的兴趣眼下一丝不剩,她低头专心吃起饭来,夹了一块蜜制酥肉,放入口中,肉质酥香,她不由暗赞一声。这京城上好的酒楼,单做一道菜,只怕工序不下十道,这酥肉她竟尝出了七八种别的味道,竟然如此花费心思。当下抄起双箸大快朵颐起来,学子们的治世高论都被她当做了耳旁风。
宇文之邵只觉学生们有些夸夸其谈,但能有这样的见解已然不错。
曹偕对这些学究的言论丝毫提不起兴趣,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蓝元霄旁若无人的大吃大喝。
陆佃言罢,众人便皆不言语了。
这时吕惠卿笑了笑,声音极轻缓,带着一股恭谨,道:“诸位学子都是真知灼见,让人耳目一新。只不过大家何不跳出张子与周子之争,也许还可以另开思路,他日著书立说,说不定今日之争可以换来明日另一个张子或周子。”
叶祖洽喃喃重复着这句话,若有所思,似有所悟。心道这位吕大人所言甚是,为何局限自己,他日我应送帖拜会一下。
“真道是青年才俊。”曾公亮对旁边的张方平道:“今年丁未科的状元许安世也才二十七岁,他的诗文可是让欧阳修与王珪两位大人极看重的。老夫看这几位都不比许状元差,来年必能金榜题名。”
张方平点点头。
“这些学子今日聚在这里不易,吾等聚首也实属难得,可惜啊,韩相公忙着为先皇治丧,欧阳公也窝在家里不肯出门,要是他们也在今日岂不全齐了。”谁知曾公亮的话锋突然一变,“欧阳公如今也尝到了被小人以莫须有的罪名弹劾的滋味了。”
众人还没闹明白他此番话是何用意时,曹偕却已了然。当年他还是东上阁门使,迁官英州团练使时,欧阳修曾弹劾他,不按朝廷故事,五年进空表而马不至京师。如今曾公亮出言讥讽,无非是向自己示好。他那时身居客省,整日里游山玩水,潜心修道,哪里想着要回京上谢表。欧阳修的弹劾,他更不会放在心上,此刻也只是笑笑,并不接话。
一时间无人言语,雅间里唯闻丝丝弦音。
这边,向宗回见三位学长侃侃而谈,各自入了几位大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