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所站的角度看去,它正折射了楼道里的景象。
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这里感觉完全是陌生的。
楼道里最远端的一扇房门,突然打开了,像是被一阵风吹开了,接着是倒数第二间的房门也被打开了,一扇接着一扇,离我所在的房间越来越近。
倒影中影像略微有点模糊,笼罩着一层雾。我用拇指擦了擦那颗钉子。
图像突然亮的耀眼,我几乎想要把目光挪开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闪现,把我的视线硬生生拖了回去。
我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医生袍的男人和一个戴着小洋帽的女人,看不清楚他们的脸。他们被人领着奔向这个房间。直到他们走到我的身前,直穿了过去,我才明白自己又看到了幻象。
我立刻转过头去,里面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女孩。她的头发凌乱,露出了脸,眼睛闭着。脸颊肿胀,上面还有割伤的裂口,流出了血,染红了床单,而她的脖子扭成了一副奇形怪状,让我想到了被压碎的果子。
一男一女来到床边。他检查了那女孩,而后转回头来,说:“艾伦,她不行了,我救不了她,你救救她吧!”直到听到这些话,我才意识到他是谁。
他是我的父亲。
他在对我说话,或者说我现在站的位置,正与女人重合了。
她是我的母亲。
“我不知道……罗伯……她伤的太重了……我没那个能力……”
父亲站了起来,一把拉着母亲:“别这么说,我知道你可以……这个孩子太可怜了,艾伦,艾伦,求求你救救她。我不希望大家对我失望……你知道,这对我很重要。”
母亲显得很为难,但最终她点了点头。走到了床边,伸出了两只手,对着那女孩子的脖子。
接下来,我凝固住了,那双手如同萨曼莎的蜡笔画中描绘的一样,发出了幽幽的蓝光,而且越来越强,越来越亮。
等光芒退去,母亲跌坐在了地板上,父亲赶紧抱住她。他揽她进自己的怀里,抱着她吻她的额头。母亲的脸苍白一片,她像是虚脱了一般,一动不动。
天使救她。天使累了。天使醒过来,我又看见了。
天使救她。天使累了。天使醒过来,我又看见了。
天使救她。天使累了。天使醒过来,我又看见了。
萨曼莎蜡笔画里的文字,在我眼前不停的闪过,我开始哭了起来。
之后,我的记忆变成了空白。
乔治一定和院长说了什么,然后带着我一起离开了。我接下来的记忆是在他的车里,他开着车,我坐在他的旁边,变得极其的安静,安静得可怕。
天空中的乌云开始聚集,街道的颜色变成了灰色。我看着窗外,波士顿的街道突然变得无比陌生,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才知道自己说个茫然无知的局外人。
我的大脑快要裂成了两半。一半是平静的,另一半却尖叫着,我知道了一切——苦苦地追寻的真相,然而知道了又怎么样,这结果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
乔治觉得我状态很不好,他带我住进了帕克小屋。我告诉他,我想一个人待着。
我趴在床上,准备记完这篇日记。
谁知乔治又来敲我的房门,我看了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他恳请我跟他谈谈,等我打开房门,才发现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威廉。
我坐在小客厅里,看着他们,想要知道他们还有什么要说,还有什么能说。
“三叶草,你还好吗?”威廉问。
我耸耸肩表示一切还好。
威廉的胡子又蓄了回来,好在是正常的样式。今天他的脸上没了诙谐的笑容,几乎可以说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但口气又有点焦急。
“有什么事?说吧!”我压低了声音。
他从口袋里掏了几封信出来,说道:“这是阿加西斯夫人给我的,她说是在整理巴西那两趟探险资料的时候,从阿加西斯先生的私人物件里找到的。”
我皱起眉头,不明白他的意思。
乔治说:“三叶草,你还是看看吧。其实祖父前往巴西探险,跟你的外祖母有关系!”
他话里的每个词我都听懂了,但是连在一起却让我迷糊了。怎么阿加西斯先生去巴西会跟我的外祖母有关?
接过东西,打开来一看,这是几封私人信件。
题头是——致心爱的的玛丽安。
我的名字?
接着看下去。
大船靠港,我们抵达中国已经有三天了。
信里全是写信人在中国的见闻,尽管写得生动有趣,我却没心思看。一目十行略过,到了最后,却看到信的署名是“你诚挚的、忠实的信徒和仆人——威廉姆·弗兰克·斯特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