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的奖杯和那些照片上,全然没有发觉,结果就是直直撞上一个坚硬的后背。
意识到自己刚刚过于沉迷,在程信淮转身时,她瞬间退回一个安全的距离。
“路都不看了?”
程信淮本还想问问她关于什么学长的事,被这小插曲打断,他也打消了问的念头。
见她摸着额头,深觉几分抱歉,抬手欲帮她摸一摸缓解疼痛。
两人离摆放奖杯的区域很近,以至于在程信淮转身间,曲起的手肘不小心撞到最近的一个奖杯。
泛着金光的奖杯造型独特,在摇摇欲坠中折射出一条条淡彩光线。
顾不上其他,温亦汀直接一个箭步冲到程信淮身边,稳稳抓住奖杯。
她改变了奖杯碎裂的结局。
不幸的是,没看到眼下程信淮的脚,迅疾中踩上他的脚面,高低的差度导致脚没有平稳落地,顺着斜度往下崴去。
脚踝随之传来一阵剧痛。
“怎么了?”
程信淮看着温亦汀微弯起的腰,手中还紧紧握住掉落下来的奖杯。
这是刚刚他不小心碰下的,正要反应,倒是先被她接住了。
“没事……”
温亦汀倒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奖杯放回安稳的位置。
突然而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眼眶里泛出泪花,“对不起啊,踩到你了。”
此时是何种局面呢。
她觉得既尴尬,又疼痛。
脸上发烫的感觉愈演愈烈,泪水似乎下一刻就要决堤。
“说对不起的该是我……扭到了?”
他蹲在她面前,是肯定的语气。
忍了又忍,脚踝处传来一阵热热的肿胀感,垂眸去看,仅是一会儿,脚踝就已经渐渐发肿。
“等会儿。”
他的声音不再散漫,起身将不远处的凳子拉过来,顺势扶上她的手臂。
宽大的手掌带着余热,在她手臂上缠绕,像是被烙下一个滚烫的印记,让她忍不住缩了一下。
“扶你坐会儿,先紧急处理下,然后去医院,我去拿冰敷袋。”
察觉到她的动作,程信淮以为她是不喜于自己这样的接触,解释了一句,在她安稳坐下后松开了手。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面前递上一包卫生纸。
她愣住了。
见她迟迟没接,程信淮索性打开包装,从里面抽出一张,柔软的纸巾贴到她的眼眶之下,吸干决堤的水花。随后,他又重新抽了一张,放在包装上面一起递到她面前,“擦干眼泪就不痛了。”
温亦汀:“……”
即使知道他是在鬼扯胡说想要安慰她,温亦汀却被莫名逗笑了,两颗泪珠顺着眼睫毛落下,淹没在她扑哧一声的又哭又笑里。
程信淮的视线一直没移开,抬手将她的泪珠撇去,眼中情绪复杂。
意识到自己的这种狼狈,温亦汀自己又擦了擦眼泪,连忙别开脸不让他看。
“我这是生理泪水。”她急于解释,说完又觉得似乎也没什么解释的必要。
“嗯,我知道。”
他缓缓起身,离开一会儿,又很快回来。
看到他手中拿着冰袋,毛巾包裹着,冒出丝丝透着寒意的烟气。
“我自己来吧。”
“你弯着腰方便吗?”他有种匪夷所思之惑,后又开始补充,“说起来,全怪我手上不注意,脚下不注意,才会是现在的局面。”
冰凉的触感敷在脚踝处,恰到好处的温度瞬间带来一种缓解的舒适感。
一阵轻轻的按摩之后,在又胀又痛的感觉里,程信淮已经把药都上好。
“奖杯摔了就摔了呗,干什么费那大劲,扭到脚,不值当。”对于奖杯,程信淮并不怎么看重,反倒开始数落起她,以一种莫名沉稳的话语。
“那是你的奖杯。”
那只奖杯是程信淮最佳作词人的奖杯,意义独特,且是他音乐事业中的一个里程碑。
“奖杯摔了不好。”她补充道。
对面扑哧一声笑,“难道你还迷信什么?”
“……不是迷信,奖杯是一种怀念和见证,在自己喜欢的路上走了那么远,里面蕴含的不止是一份荣誉,放在那里就是该好好纪念的。如果能避开不被摔掉,帮一把是值得的。”
帮她上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程信淮顺势将喷剂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抬起眼与她对视。
沉默的片刻里,温亦汀看到了他眼中流转的情绪,想知道,想探究,却又不敢再看。
用一阵阵假装的镇定来收获这短暂的对视,似乎有些太耗费精力。
她率先收回了视线。
程信淮也没再注视她,嘴角上扬,“谢谢你的守护。”
“不客气。”
从医院出来,并无大碍,医生开了点药,叮嘱静养一段时间不会有什么问题。
车内。
“住哪?”程信淮准备导航。
“中心公寓。”
程信淮手上一顿,关闭了导航,直接发动车辆。
“挺巧。”他笑着说了句,车辆也缓缓起步。
“巧什么?”
“我也住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