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不看他的眼色,这一招可真妙,即不失了杨县尉的颜面,又不会让杨县尉将此事三言两语带过,自己还全无责任。”
想到这一层,杨朔便也学着司空孤的模样,全然不顾杨永华挤眉弄眼,面上挂起毫无应付的微笑。
杨永华此时却气得想要骂娘,但却又不能当堂破口大骂,毕竟后边那位听着,堂下这些个也站着,最后只能在心里骂道:“这个小兔崽子真不知好歹,平日里不过是送了些古董钱财而已,真当自己是大爷么?这小子今日似是来为那些贼匪说情,怕也不算不得什么好东西。陆大人要拿的贼匪,你问什么问?这件事我都没敢问,惹恼了陆大人,一封奏折入京,你倒是好说,我这官帽还戴不戴了?”
想到这里,杨永华死死盯着仍低头微笑的司空孤,眼里似乎要冒出一团火。
堂下的人垂眉顺目,堂上的人心急如焚,大堂内寂静无声。此时一个身着建州军军服的官兵从小厅内出来,在杨永华耳畔低语几句,杨永华略有狰狞的面容才恢复如常。
杨永华忍住恼怒,极力用为温和声音向司空孤问道:“李壑与柳工部次子三变昨日遇袭一事相干,证据确凿,现已收监。孟元呐,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你还年轻,怎能因那老贼匪误了大好前程?”
司空孤摇摇头,终于抬起眼望着堂上那位和蔼的杨通判,用他那清澈的独特声音说道:“小民即是为了昨日哪一桩绑架案而来,也是为了李老先生的清白而来,还望大人能够将所得证据公之于众。大人想必也极为清楚,李老先生手下共有十六支船队,他们负责这扬州城内城外的河运,他一日不洗清冤屈,这扬州城水上运输便一日难返昨日辉煌,这城外米进不来,唯恐百姓有怨。”
这一答,竟是隐隐有胁迫之意,不单单是杨永华未料得这个年轻人居然敢威胁朝廷命官而大吃一惊。杨朔也瞥了司空孤一眼,却见司空孤面上仍是挂着自信满满的微笑。
堂上的杨永华已难以保持那种惺惺作态,声音竟是颤抖起来:“你……你这是威胁本官?来人——”
一声怒喝方出,司空孤却朗声道:
“小民这不是威胁大人,小民今日在此愿协助大人分析利弊,以定黑白。”
司空孤声音之清澈倒是压过杨永华嘶吼一筹,杨永华也不再呼唤衙役,而是冷笑一声:“呵!原来孟元今日倒是想要为本官断案?司空孟元!你可知道今日清晨,扬州大半商贾皆写了诉状,里面把那漕帮平日多行不轨,奸淫掳掠,无恶不为写得明明白白。昨日他们又掳掠行人,杀害幼童,扬州城内被闹得风风雨雨,百姓们可都是怕得紧呐。孟元今日又为这个贼首开脱……”
杨永华又冷笑一声,便不再言语,只是晓有兴致地盯着司空孤。
杨朔听闻杨永华说到漕帮“多行不轨,奸淫掳掠,无恶不为”时,左手便按在剑上。司空孤连递了两次眼色,杨朔才将颤抖着的左手背过身后,但攥着的眉毛并没有松开。
那杨永华说完之后,又见杨朔凶狠的模样,也皱起眉头,正欲张口呵斥时,便听到司空孤清澈的声音。
“杨县尉,小民的确不知有这么一回事。”
杨永华冷哼一声,以为司空孤这是知道了官府对于此事的态度,便摆摆手道:“哼,那你……”
“但小民要说的事,与这件事想必有些关联。”
杨永华举起的手霎时僵住,又缓缓落在桌案上,一双比鼠目大不了多少的眼睛撑的浑圆,直勾勾地盯着司空孤:“哦?司空公子还有话要说?莫非是质疑本官?”
司空孤一拱手,便朗声说道:“小民今日正是要告那扬刀门武馆平日多行不轨,奸淫掳掠,无恶不为!”
此言一出,堂内众人连同一旁面作肃穆的衙役皆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司空孤,便是杨朔也用看疯子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杨永华一拍惊堂木,喝道:“你……司空孤,这里可是公堂!”
司空孤的声音不减反增:“小民知道!这里便是分黑白,定是非的公堂!”
杨永华被气得唇上微须都在打颤,也顾不得后堂坐着什么人物,当即探身向前,问道:“那你说说,那个什么扬刀武馆怎么也干起漕帮的营生了?”
杨朔攥紧拳头,尽管不明白司空孤究竟想做什么,但他却知道自己这时千万不可意气用事,便运起功法,平息热血,吐出三口浊气后,杨朔的双耳才不再嗡嗡作响。
而方才引二人进门的小吏,本是这衙门的文书,见到杨永华发怒后,明白是这个名叫“司空孤”的人惹恼了扬大人。便站起身朝杨永华施礼,说道:“扬大人,这个司空孤方才似是在诬告他人。”
杨永华闻言,心知自己方才是被司空孤乱了心神,便狠狠一拍惊堂木,向堂下微笑如旧的司空孤威胁道:
“不知道这个‘扬刀武馆’与漕帮恶行有何干系啊?司空孤你这刁民再作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