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是否有异物的手,轻咳一声询问着飞星:“一会要面圣,我仪容仪表可工整?”
“那是自然郎主今日的装扮丰神俊朗……”
庾珩甩他一眼,止住了他滔滔不绝的词汇。
或许,她的笑只是因为今日他能带她出来之故,若以后有机会,多带她出来几次也未尝不可。
马车驶出城门,从四平八稳的街道上开始向西而行,走了一小段土路之后,队伍缓缓停下,一路跟随的玄甲卫随着庾珩的一声令下,纷纷向四周散开,围守着营地的安全。
贵人们等圣上和皇后去了营帐之后,才带着各自的亲眷向一旁收拢安置,一时之间四周的人群都开始活络起来。
跟随来的女郎们张望着四周,叽叽喳喳的发表着自己的想法,她们一部分是觉得新奇有趣,想多结交一些闺中好友,另一部分则是到了适婚的年龄,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看看有哪些英年才俊。
各有各的目的,崔令容自然也不例外。
庾珩要随行在圣上的身侧,吩咐了飞星来安排她的起居,这样也更好的给了她活动的空间。
她下了马车,一面观察着营地的布局,根据营帐的规制来推测太子哥哥会在哪个方位,一面跟着飞星前往自己的帐篷。
“姑娘一路是在看什么?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崔令容收回视线挽出一抹笑:“只是在看郎主住在了哪里。”
“我和郎主就在南面第三个营帐,离这里也比较近,姑娘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到那里去寻找。”
她点头谢过。
将东西规整完毕之后,崔令容带着白芍在周围转了转,周围随处可见的都是观赏风景的人,她穿插在其间也并不突觉。
听到有人谈论起太子哥哥时,她止住了脚步佯装和众人一样看风景。
“我来的时候马车就跟在了太子殿下的车驾后面。”
“听闻这段时间太子殿下一直病着,这次能出来散散心,化解化解病气也是好的。”
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女子看了看四周,发觉并没有人注意他们这处时才悄声道:“其实我还听说圣上和皇后想借着这次狩猎为太子殿下相看太子妃。”
“太子妃?可太子殿下不是有一个……且还因为这件事触怒过圣上吗?”
“谁知道那个人是死是活,大理寺的人都找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看十有八九是死了,其实这样也好,她简直就是一个污点,这样的人怎么能沾染上太子殿下?她本就是一个罪人,再让圣上和太子殿下生了间隙真是百死莫赎。”
崔令容听着这些话心中酸涩胀痛,她摩挲着一直藏在袖子里的玉佩信物,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她们其实说的没错。
她如今已经人人避之不及。
这玉佩和她一样都是不能显露于人前的。
她心乱如麻紧紧扶着白芍的手:“我们先回去吧。”
“阿姐,你别听她们乱说,太子殿下对你的心意非是一般,你们之间的情谊坚韧,他不会辜负你的。”
正是因为他对她真情不渝,她才异常犹豫,要不要把他拉入泥沼之中,让他面临着失去圣心,人人责骂的境地。
可她又真的,除了他再没有旁的人能够全心的依靠了。
她想了一路,想不出个答案,刚准备掀开帐篷走进去时,身后一道声音将她喊住。
谭殊趾高气扬的走到她面前:“我方才还以为自己敲错了,原来真的是你这个贱人,没想到他竟然会带你来这种地方,不过正好倒是给了我机会,让我想想你还有什么本事?能再一次逃出生天。”
“女郎多日未见,可还安好?我不知道哪里又冒犯了女郎,请女郎恕罪,换作平日里,女郎要打愿要罚都好,只是我们如今在营帐周围,不可妄生事端惊扰圣上和皇后。”
“你这张嘴能说会道,惯会颠倒黑白,不如就先将它撕了吧?来人堵住她的嘴,给我按住她!”谭殊积蓄已久的怒气迸发,什么也顾不得了,一心只想趁她身边无人,将她收拾了。
“放肆!在这里胡闹什么?!”一道清润的仿佛山谷鸣泉的音色将谭殊尖锐的声音隔断。
谭殊面带怒色回头,下一刻跪伏在地上:“太子殿下赎罪……臣女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