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往后瞥了一眼,原本只有三分的郁闷,硬生生的升到了七分。
看着她手中紧紧握住的帕子以及她看向齐昭的眼神,听着齐昭口里的有几分眼缘,心中被烧灼的滋滋作响。
他们两个如此有默契的关注着彼此,倒把他衬成了外人。
他忘记了,这两个人之间原本就有婚约,如果没有这次的变故,这个时候也应该成婚了。
庾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万般滋味,他同他们计较做什么,这对鸳鸯完全不用他拆就散了。
天公不作美,有时候世事哪有那么尽如人意的,崔令容早就已经随着崔氏的案子被封埋了,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他的阿容。
他低声笑了笑:“我也想听听她还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这丫鬟命运多舛,来到我身边后就一直心事颇多,她愿意对殿下敞开心扉自然极好,也好叫我知道她平日里心中都在想什么。”
庾珩一只手将地上的跪着的人带了起来,他注意到她眉间的青紫,眉头微皱,想说什么时看到了一旁站着的齐昭,终是没再多说。
崔令容被庾珩提幼崽一般提着站在了他的身边,她借着他的力道,因而在旁人看来他们两个人臂膊紧密相贴,倒显得关系非同一般。
她站稳之后,那只手仍旧紧紧捏着她,有种怕撒了手,手心一直养着的鸟就会飞走了感觉。
崔令容挣了挣,两个人之间的力道太过悬殊,她无法撼动他分毫只能柳眉微蹙,面上露出为难之色,眼神也潋滟着水色:“郎主,你捏疼我了。”
话音落,那铁臂一般的力道才松开。
崔令容心头有些莫名其妙,她不知道他语气里为什么带着这么冲的火药味,手上的力道也不知道松一松,若不是她出声提醒,他竟还有一直不松的趋势。
真是格外难伺候。
她身前是齐昭,身旁是庾珩,只要她想,只需要向前跨一步,就能到达一直想要到的人的身边。
可这一步,跨出的却异常艰难。
她和齐昭的处境都立于刀尖之上,当今圣上膝下多子,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年轻力盛,且各有各自的拥护,齐昭被立为储君只是因为立嫡的规制。
他从不结党营私,也拒绝了许多官员的投诚,虽能力出众,这些年却一直有被大皇子和三皇子联合起来打压的趋势。
若是再因为自己让齐昭和圣上彻底离了心,对于她更没有一点益处,楚家的案子必须要有权才能查,有势才能保住自身的安全。
她此时去了齐昭的身边,有百害而无一利,这种事情只能够秘密的进行。
她缓了缓这才对着齐昭出声道:“坊间一直流传着殿下宅心仁厚,如今才知所言极是,多谢殿下关心,我当时幸得郎主搭救才保下一命,在郎主身边也过的很好,并没有什么难言之隐。”
齐昭淡然一笑:“如此也好,看来是孤误会了,少将军对你既然不错,孤也就不好夺人所爱了。”
齐昭从庾珩来说的第一句话时就察觉到他对这个女子的在意,从他们的姿态和话语间更猜想或许是通房陪床丫鬟一类的,他就更不好插手了。
他将对这个女子的好奇和那丝熟悉感收了回去,他或许是癔症了,才会将她和通房丫鬟联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