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赖上了,她又不善言辞无可争辩,因此气得浑身发抖,直到有人喊来季队长,她仿佛整个人有了主心骨一般,扶着他的胳膊勉强站立。
做了七八年的生产队长,他在队里积威甚重。
见他来了,人群自然散开。
在进门之前,他已经听人说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他额间形成了深深的川字纹,“都安静!”
乱哄哄的周围总算安静下来,季铁民沉声问,
“杨知青,你为什么会在我家屋里。”
杨柳努力晃晃脑袋,看起来不太清醒的样子,“我不知道,我记得开席的时候不知道喝了什么,脑袋晕乎乎的,再睁眼就到了这里。”
她使劲瞪大眼睛,扫视了下围观群众,“是不是有人想害我啊!”
季启棠还记得她刚才的动作相当之利索,看不出晕乎的痕迹。
她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能说出有人想害她,如今所面对的一切,正是她一手促成。
有那好事儿的女社员凑到她跟前闻了闻,“杨知青喝了不少酒吧,身上这酒味也太冲了。”
杨柳没有喝酒,杯子里的酒被她故意撒在身上。
撒身上的酒味可比喝在肚子里的要重。
季铁民被她这理直气壮的语气骇住,一时间没有怀疑是杨柳自导自演。
难道说是其他的知青所为?
他虽然平日日理万机,对知青之前的事情倒是知道一些,杨柳掐尖好强,与其他知青关系不好。
如果是其他知青为了报复她,故意做出来的事情,倒也不是没可能。
“小六子,你去知青点把知青过来。”
她故作坚强,“没关系了,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不是说谁在一张炕上,就一定要结婚。”
看热闹的人太多,有社员在一旁小声补充,“你们这可不是睡在一张炕上,你俩刚才还抱在一起呢。”
说着害怕季铁民不知道,绘声绘色地描述刚才进门时看到的场景,“队长,你是不知道,刚才我们进来时候,你家三小子跟女知青抱在了一起。”
说完还啧啧啧两声,有点羡慕季家老三这运道。
季铁民脸色铁青,他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过来之前就全都知道了。
这龟孙还不嫌事大地又重复了一遍。
杨柳嘴硬,“我们那是都喝醉了,是情有可原的。”
“就算喝醉了,也不能乱搞男女关系啊。”人群后面有人大声喊了声。
杨柳嘴上说着不在意,却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来,“我以后没办法嫁人了.......”
现在依旧把贞洁看得很重要,杨柳的反应很正常,没有人觉得她反应夸张。
推己及人,如果自家的未来儿媳妇曾经跟男人睡在一起,他们都不敢要这样的儿媳妇。
将来杨柳谈婚论嫁,若是父家听说她出过这样的事情,肯定不敢娶。
杨柳伸手使劲抹了一下眼泪,“还好季同志没有对象,不然我的罪过就大了。”
经过她的'提醒'大家想起来了。是啊,季启棠没有对象。
季启棠冷眼瞧着,杨柳这也算是图穷匕见。
果然围观群众中有人上当,“你跟启棠都没对象,你俩又发生了这种事,干脆你俩在一起算了。”
说话的这人同季母关系很好,她知道老姐妹的心病是儿子至今没结婚,有意想帮她一把,促成季启棠跟杨柳的婚事。
她心里觉得,能娶个知青做儿媳,那算是烧了高香了,却不知季母瞧不上杨柳,觉得她娇气又麻烦。
她丈夫是队长,知青之间发生不可调解的矛盾时,都要他这个队长去处理。
其他社员可能不知道,她最清楚不过,这个杨柳可是个刺儿头,每次知青吵架,都有她掺和。
杨柳毫不犹豫否定道,这态度很难看出今日之事是她早有预谋,“这怎么可以,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基础。”
很快她又期期艾艾开口道,“可是我们之间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如果我们不在一起,将来嫁娶困难不说,是不是还会有人说我俩是在乱搞男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