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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齐了。”

薛老夫人扫了薛嘉宜一眼,旋即又问:“汝阳伯家的夫人可到了?”

小丫鬟恭谨回答:“魏家的夫人和公子刚到,夫人已经引他们上座。”

薛老夫人稍一颔首,与兄妹俩道:“差不多了,随我一起去席间吧。”

薛云朔察觉到了方才薛老夫人看薛嘉宜的眼神,眉心微皱。

——

薛家虽属寒门,薛永年如今却也在朝廷新贵里排得上号了。

此番他要为一双刚认祖归宗的儿女办洗尘宴,来赴宴的人家不少,诸如汝阳伯魏家、兵部尚书徐家,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些夫人们,此刻正聚在一起,与秦淑月说着话。

至于这两个孩子的身世,当年又为什么会送到乡下……

京城的门户间,从来就没有什么秘密,大家其实心里都有些数的——还不是因为他俩那姓朱的母亲么?

薛永年是永定五年的探花,同年取仕入了翰林,在当年太子还未坍台的时候,因有个身为太子詹事的老丈人,有幸侍奉在东宫。

可后来东宫出事,他却并未受到牵连,还能回翰林院安安稳稳地做他的编修,几年后便得皇帝青眼,入了吏部,先为文选司郎中,后辗转腾挪几次,到如今,已经稳坐吏部右侍郎的位置。

当年的细枝末节,外人未必清楚,但这位的“识时务”,可是出了名的。

然而这是人家的私事,秦淑月在闲话中,不经意地给出了“孩子命数薄,得在乡下将养才能养大”的说辞,大家也就笑说过去了。

时候差不多了,秦淑月引了兄妹俩在席间露面。

薛嘉宜还有些紧张,不过不多,她紧跟慢跟着薛云朔的动作一起,朝在场的夫人们见了礼。

洗尘宴也不过是个酬酢交际的由头而已,在兄妹俩真正露面之前,众人其实没有对他俩抱有什么兴趣和期待。

纵使母亲是大儒之女又如何,这些年都长在荒野之地,缺乏教养,恐也养成了个粗俗不堪的样子,日后别给家中添乱就不错了。

秦淑月把夫人们的神情变化看得分明,又留意看向了那位汝阳伯夫人,见她多瞧了薛嘉宜几眼,眼神里非但没有不满意,还有一丝惊艳,心下稍安。

看来……婚约的事,这一关算是过了。

“咱大人聊大人的,既见过了,我可让他们孩子自个儿玩去了。”秦淑月笑着,拍了拍薛嘉宜的手背。

一旁的徐尚书夫人,见状也笑道:“是该交交朋友。”

她喊来自己的女儿:“柔歆,薛家没有其他的姊妹,你带着宜妹妹,一起去说说话。”

……

这位尚书府的徐姑娘,是个活泼好性的。

应了母亲的意思,她便朝薛嘉宜走来,拉着她去了女眷们的地方。

今日的宴是小宴,男客女客之间不甚分明,只虚虚拉了两扇屏风。

见薛嘉宜的目光一直往屏风另一边飘,徐柔歆眨着眼笑道:“你是在看你的兄长吗?”

被人点出来,薛嘉宜有一瞬赧然,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她已经习惯了,走到哪都去找他的影子。

徐柔歆找到了话茬,便继续抛了下去:“我听说,你和他是一母同胞,一起降生的?”

薛嘉宜感受到了她的友善,努力回答着:“是,母亲说,他只比我早出生一会儿,差点我就是姐姐了。”

“是吗?”徐柔歆忍俊不禁地道:“可你兄长瞧着真的很有长兄的风范,我倒想象不出,你做他姐姐的样子。”

徐柔歆心下了然,知道那声母亲喊得不是刚才那位继夫人,于是很巧妙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她旋即又感叹道:“双生的兄妹就是不同,我家里也有哥哥弟弟,都讨厌死了,我和他们可玩不到一块儿去。”

徐柔歆一面说,一面拉着薛嘉宜,去和自己相熟的几个闺秀见了面。

大家不说都是高门贵女,至少也出身官宦人家,彼此间不论关系如何,面子情都还是做得的。

即使有人向薛嘉宜投来好奇的目光,也没有多少恶意,最多是有一点对于与自己不同的人的探究。

这种程度的交际,薛嘉宜还应付得来,她努力维持着自己的表情,一边听旁人说话,一边悄悄记住她们都是谁家的姑娘。

又聊过一会儿后,女孩儿们便和相熟的手帕交,各自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薛嘉宜松了口气。

她对旁人散发的情绪一向很敏感,人多时,即使不是有心要去一一分辨,也会有一种处理不过来的感觉。

她没有主动和谁凑在一起,留在原地待了一会儿后,便稍往后散了散。

虽说这里是薛家,但是她也还不熟悉,没有散得太远,只在小池塘旁走走,透透气。

秋意渐浓,池子里的荷花早就凋谢了,只剩下一池枯损的残荷败枝。

薛嘉宜没有逗留太久,正打算回席间时,却在水面上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倒影。

是一个身着红衣的青年男子,看起来约莫二十啷当岁,不知何时从池塘的另一边走了过来,还站定在她后侧只有两三丈远的地方。

薛嘉宜叫突然出现的男人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