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收好衣服他把撑衣杆递给我,撇撇嘴说,“矮成这样!赶紧嫁了吧,找个给你收衣服的男人。”
“嗯,知道了。”我接过衣服,进了屋。
拿了电熨斗和熨斗板,我将他的西装摊开,认真地将那些细小的褶皱熨平。
我熨着衣服,章星辰便靠在一旁双手交叉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我的鼻子一阵一阵的泛酸,眼睛也酸涩得几乎掉下泪,只能拼命让自己集中精神在电熨斗上。
“陆小朝,你真的可以嫁人了,熨衣服的架势不错看。”他语带调侃地说。
我抓起喷雾瓶将西装上喷洒湿雾,冷不丁地,两滴眼泪也吧嗒掉在了西装上。
我不知道章星辰看到没有,他只是安静地走到沙发上坐下,不再说什么了。
我将熨好的衣服叠好,装进纸袋子里,然后拎着递给章星辰:“都好了。”
“明天婚礼你来吗?”他接过袋子便站起身。
“你希望我去吗?”我问他。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说:“来吧,你来了,我们就都可以消停了。”
“好,“我说,“我听你的。”
他冷笑了一声,”听话,你倒是很会挑时候。”
在我哭出来之前,我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僵硬着嗓子说:“你走吧。”
我想,不论是十七岁的陆小朝,还是二十四岁的陆小朝,她都配不上章星辰,她都那么自私,无知,浅薄。她们任性,在感情里贪得无厌,巧取豪夺,却吝啬给予,那么恬不知耻。
他的爱,他的心,陆小朝配不上。
一直以来,我想我并不是对章星辰的心没把握,许是我太了解自己了,太有自知之明了。
像章星辰说的,我根本就不懂爱,我的自卑总是会不定期发作,之后我就失去了原本的理性和逻辑,患得患失,甚至当自信心瓦解的时候,只能用伤害别人来掩饰自己。
我根本不爱自己,于是无知地拒绝相信任何人的心,更加不能回应,章星辰一丝一毫。
对章星辰来说,我就是负累和灾难。
我没有即使毁灭自己也要相爱的勇气,我无知,只懂站在黑暗里,无知地,挥舞手里的剑。
我想再说点什么,可是章星辰的手机响了,他接了,我隐约听到电话里传出的女声,也许是秦佳宓打来的,章星辰压低声音说了句:“我马上来。”
紧接着,我放在电视旁边充电的手机铃声也响了,章星辰看了我一眼,见我拿着手机准备接电话,他没说什么,匆匆离开了。
手机铃声还在响,我拿着手机站在屋子里发愣,偌大的空间里,来电铃声停了又响起,不断重复着。
直到铃声彻底停止了,屋子里一片死寂,我才回过神来。
“喂,刚刚这个号码打了我的电话,请问……”那是个陌生号码,我回拨了过去。
“请问是龙淑芹女士的家人吗?”手机里传来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龙淑芹,那不是我妈妈吗?
“是,我是她女儿,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龙淑芹女士出了严重的车祸,现在正在手术室里抢救,情况危急,得请你马上赶到医院来。”
我的耳朵里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伴随着这个尖锐的声音,我的脑袋突如其来的一阵尖锐疼痛让我几乎失去平衡,我又耳鸣了。
手机里的声音变得很模糊。
我手忙脚乱地拿了包,冲出门去。
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离开家来到这个城市生活是一件多么愚昧自私的事,如今妈妈正在医院抢救,我却还在另一个城市里为了自己的感情哀哀戚戚,不能伴她左右。
出了小区,我拦下一辆计程车。
“去A城,惠康医院。”
“很远嘞,你到车站搭车更划算哦!”司机好意提醒。
“我赶时间,拜托,我赶时间,拜托!”
车子在开往A城的方向急速行驶着,手机铃声却再次响起。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我顿时手脚冰凉,还没出声,泪水先掉了下来。
“您好,我这里时惠康医院,很遗憾通知您……”
她话还没说完,我慌乱地挂断了电话,天地之间在一瞬间变得死寂,我只听得到自己冗长的呼吸声。
这是梦,这是梦。我只要睁开眼睛,一切就都没事了。
“你没事吧?你还好吗?”驾驶座上的司机关切地声音刺激着我麻木的感官。他回过头迅速看了我一眼,再次问,“你还好吗?你脸色很难看啊。”
“我没事,我当然没事,”我颤声说,“麻烦你再开快点,有人还在等我,麻烦你再快点,再快点,拜托……”
一定是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