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星辰篇】
我追上秦佳宓,拉住了她。
她止住脚步,然后朝刚刚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说:“你追过来做什么,你对林越就这么放心,一个陆小朝都让你自顾不暇了,你还找我做什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小宓……”这些天不见,她似乎清瘦了不少,见她一脸冷漠,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于是笑着问她,“最近还好吗?有没有按时吃饭?”
小宓的目光里闪过一抹自嘲的笑容,然后她说:“时至今日,你难道不觉得,你现在关心对我来说只是一把残忍的利刃吗?”
“变成现在这样之前,至少我们还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我没有奢望你能原谅我,至少,……”
“不可能,我们之间不可能回到从前,如果你不能是和我长相厮守的恋人,那就只能是陌生人。”她打断我的话说,“星星,从你一次一次为了陆小朝选择伤害和你青梅竹马的我开始,我们之间,就不可能再回得去。”
“小宓……”
“你瘦了。”她出神地看着我说,眉眼间尽数心疼,她声音柔和地问我,“和她在一起,你不开心吗?”
我该怎么回答,在小宓面前显摆我和陆小朝在一起有多开心吗?不是,我和陆小朝是不被祝福的,我们的心事,比任何时候都要重。
只是我们都绝口不提罢了,因为这样相守的幸福来得太难,也许只是一个抱怨牢骚,这难得的幸福又会烟消云散,我怕了。
“你呢?罗鸣杰他对你好吗?你开心吗?”我没回答她。
她原本还算平静的目光,再次聚集了慢慢的怨念,她看着我,然后苦笑着说:“你不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很好笑吗?跟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怎么可能开心?”
很想说对不起,可又觉得,即使这一句对不起轻易地说出口,都显得那么不知廉耻。
“在我眼里,从很早以前开始,你就比我要成熟,比我懂事,我还幼稚地到处捉弄女生时候,你就已经可以用一大堆让我无法反驳的道理指责我了,所以,我一直都觉得你比我聪明能干,你能保护好自己,”我看着秦佳宓说,“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我珍惜的朋友,哪怕有一个瞬间,我把你当成女人来看,我就不会离开你。你值得我用自己的一生来表达我的忠诚。”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女人来看?”秦佳宓苦笑着问,“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我是说,是我太自私,我不惜一切的代价甚至失去你,也只是为了成全我自己,为了拥有陆小朝。“
有时候想想,其实自己是个在懦弱不过的人,在所有人看来对陆小朝矢志不渝的感情,说白了也不过是我自私。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那么幸运,能跟自己喜欢的人相守一生,我这样偏执也只不过代表,我更爱我自己,更愿意成全我自己的贪婪。我忍受不了自己的未来没有陆小朝的伴随,于是便不惜一切,成全了我自己的爱情。
我们爱上的白色的爱情,带给我们喜悦,幸福,甜蜜,温暖,梦想和善良;
我们爱上黑色的爱情,会带给我们绝望,痛苦,嫉妒,怨恨;
我想,小宓最不该的就是爱上一个爱上了白色爱情的我;她的眼里是我,我的眼里却只有陆小朝。
萧飒曾经跟我说过一个残疾男人的故事,他说,因为这个男人爱情遭到家人的反对,最后,他的爱人甚至流掉了肚子里七个月大的胎儿。
我想,这是个悲剧色彩太浓的故事。
当爱情不被祝福,当爱情承担着太多别人的痛苦,爱情不再只是两个人的事,爱情也不止是单纯的黑色或白色。
不被祝福的我和陆小朝,又该怎么走下去?
我问秦佳宓,“如果我没有醒过来,一辈子都是植物人,现在的你和陆小朝,会是什么样子?”
小宓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她回复冰冷的语气说:“你这样说,我也不会心软的。”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敛起了被我搅乱的心绪,然后一脸惬意地说,“听说你为了恢复记忆,最近都被陆小朝逼着去看心理医生,怎么样,你想起什么了吗?”
“嗯,想起一些了。”我心平气和地回答,然后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好想真是亲眼看到她溺水的,也许,真是我害了她。”
秦佳宓的眼神有些闪烁,随即她牵起嘴角笑着说:“是吗?你都想起来了?”
我摇摇头,“没有,能想起的只有那么多了,其他的,丝毫没有进展。”
“是吗?”她露出疏离的浅笑,“那可真是可惜。”
“我记得你以前曾经跟我说过,你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情,我会爱上陆小朝,都是有原因的,你那时候说的原因,是说楚茗闵吗?”我问。
“连你自己也开始这么觉得了吗?”她挑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