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本不薄,那边书架子上还有三本,尹泽之前想要看她到底是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着什么,但是都没有得到她的允许,她不愿意。
此时她安静睡着,尹泽突然想翻开看一眼,她是他的病人吧,治疗有着心理疾病的病人,他确实应该看看她的真实一面,这样才能对症下药。
尽管这理由说起来有些牵强。
笔记本被翻开了,暗色的灯光下,映入眼帘的是有些简洁的线条,尹泽站在小书架旁边,他从第一本第一页翻起,最初的线条很不规则,甚至说起来有些乱七八糟,就像小孩子不会书写画画,任意涂鸦着,这样的画面持续了好几页,纸页上面除了线条什么都没有,一直往后,终于在一页纸上看到了一行字。
不,那不是一行字。
只有五个字,还有一副简笔画。
那简笔画有多简单?简笔到一个人只用了一个圆圈和几根线条拼凑。
四把椅子,四个人坐着,其中有一个坐在最中央,对他的画工也精致了些,比其他人多加了两根线条,头顶上面还画了一颗星星。
那五个字更是弯弯曲曲,歪歪斜斜的,似乎写得很吃力,但却很用心地一笔一划地写完了。
她写着。
--我看到他了!
尹泽怔怔地看着那副画,目光久久地停滞住。
我看到他了,是她第一次在郎氏见到朗润的时候,她说,我喜欢你,是真的!
纸页往后翻着,简笔画不多,很多纸页上只是一些简单的线条,应该是她不知道该怎么画,但每一页的下面都写着这么一行字--我看到他了!
他很好!
他的手指很长!
他的眼睛很美!
他今天不开心!
他发脾气了!
他皱眉头了!
他不喜欢笑!
他哭了!
。。。。。。
厚厚的四本笔记本,每一页上都有她写的字,有很多简笔画,她的用语很简单,都是他在她身体康复之后教她的词汇。
比如,不开心,难受,哭,笑。。。。。。
她就像牙牙学语的稚童,却用自己脑海里仅有的词句来记忆着心里的那个人。
她忘掉了一切,却唯独没有忘了他!
尹泽合上最后一本笔记本,眼睛慢慢地湿润了!
原来------
有的情,早已深入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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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末,融雪飘落,小区里有人在冒雪清扫路上的积雪,竹制的扫帚刷着地板一阵吱吱的响,有人拖着行李箱碾过铺满白雪的道路,走进了那栋公寓大楼。
门锁被拧开时发出一声响动,进屋的人来不及脱/下身上的大衣,在关上门的那一刻蹲在地上拉开了行李箱,从箱子里面取出一大叠的飞机票车窗票。
他进门都来不及歇一歇,便将那些票据都一一摆出来,并铺开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副地图,用彩色的笔在地图上面画着一些x,对应着那一叠票据,每画一个x心里就会沉上一分。
这是他这大半年来走过的地方。
空气里传来他一阵轻轻地叹息声,他把地图和票据都收好了,坐在沙发上按下了座机留言键,他一走就是大半年,没有告诉身边任何一个人。
电话录音在响着,有张晨初半夜打过来的,大概是夜深人静突然想找他聊天,找不到人便不停地往他公寓的座机上留言,当然,留的话全是些没有营养的话,大多数都是些你今天吃了什么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有没有遇上什么美女之类的自言自语。
也有尚卿文千篇一律的叹息声。
还有司岚咬牙切齿的低咒,诅咒他这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来了!
他走的这段时间里,司岚的那对双胞胎降生了,一儿一女,百日宴上很热闹,唯独缺了他!
客厅里没有开灯,而坐在沙发上听着电话留言的朗润目光沉静在了暗色里,直到他听到了有人按门铃的声音。
他起身去开门,并不认为是张晨初他们知道他回来了赶着过来要截住他,因为他肯定他们现在还不知道。
他打开门,果然,按门铃的人是门口的保安。
“郎先生,这是您的包裹,六个月前就寄过来的,您一直不在家,所以一直搁在门卫部!”六个月前,也就是朗润刚离开d市的那段时间。
朗润道了谢,看了看邮寄地点,英国?
他看着这个国际邮戳,突然心里莫名紧张起来,转身进屋要拆开包裹的手却开始发起了抖。
或许--
他看着摆在桌子上的包裹,深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