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恒渡河之后,径直进城,安宁城并不是大城,虽然山明水秀,但中原风光无限,处处皆是人杰地灵之地,安宁城只是其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
对杨恒来说,却是生他养他的故乡,自古以来故土难离,千金难买,世人皆是如此。杨恒半年之后故地重游,本该喜不自禁,心中却念及自己就要告别故土,一时悲喜交集,感慨万千。
就这样,杨恒进了一家兵器铺,掌柜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消瘦老者,尖嘴猴腮,一脸奸相,杨恒阅历不够,没有在意,道:“掌柜的,你这可有剑贩卖?”掌柜的微眯着眼睛,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慢手慢脚的回道:“本店长剑,短剑,阔剑,窄剑,样样都有,不知客官想买什么?”杨恒想了想,心道:“青松剑法以长剑最好,我也用的最为顺手。”于是回道:“我想买一柄长剑。”
掌柜的道:“不知客官想买什么品级的?”杨恒奇道:“品级?”掌柜的嘴角一抽,暗骂一句土包子,然后从墙上取下三柄长剑,依次摆在柜台上,说道:“最左这一口是乙字级,用的是静铁矿,碳火路上练了整整三天,价值九十两。中间这口是丙字级的,用的是一半静铁矿一半粗铁矿,练了一天半,价值五十两。右边这口用的是粗铁矿,练了一天,价值二十两,以我看,嘿嘿...”
说到这里,掌柜的忽然嘿嘿一笑,捋了捋山羊胡须,道:“以我看,这丁字级的与客官最配,就是,嘿嘿,就是不知客官有没有这个银两。”杨恒一直认真听掌柜的讲解,正在犹豫买那口剑,忽听掌柜的嘿嘿连笑,话语中大有轻蔑之色,杨恒心中微微发怒,心道:“书上说,势利之人先敬罗衣后敬人,我起初不信,现在看来果真如此!这掌柜的见我衣着普通,所以轻视于我,难怪他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真是可恶!”
“但俗话说打狗看主人,这兵器铺是齐府所开,齐府家主齐林向来仁善,在安宁城颇有名声,我也是冲着他的仁善之名才特意进店买剑,今天就看在齐府面上,不再计较。”杨恒压抑心中怒气,指了指品级乙的长剑说道:“我就要它了!”掌柜的面色一惊,跟着冷冷一笑,说道:“客官今天莫不是想要强抢?也不看看这里是谁家开的店面!”却是认定杨恒必定买不起乙品级的剑,认为杨恒想要明抢。
杨恒懒得与这等狗眼看人低之人过多交流,他从怀中掏出九十两雪花银子,砰的一声摆在柜台之上,抽出乙品级长剑细细的看了一会儿,确定无误之后,带着长剑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那掌柜的的满脸惊愕,嘴唇哆嗦着,竟连一个字也说不出。
杨恒出了兵器铺,找了一家饭店吃饭,他心头不快,端起茶壶咕咕的喝了半壶方才感到怒气渐渐平息,心道:“安宁城人人都说齐府家主仁善,但他的门人却赶不上他的一成了。”便在此时,忽听街外有人呵呵一笑,杨恒急忙转身望去。只见大街上,茫茫人流中,一对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并肩而过。
那少年一身青衣,丰神俊朗,少女一身淡红衣裙,衣裙飘飘,笑靥如花,方才那声轻笑正是出自她之口。杨恒心中古怪,却是听出那少女口音竟似来自北疆,而那正是魔教盘踞之地。正要追去,旁边突然走来一人,手中拿着一摊画像,问道:“客官可要下注?”
杨恒急于追赶,本不愿理睬,眼角余光忽然瞧见来人手中的一摊画像,当先一张画的是一个少年,丰神俊朗,竟是方才路过的那个少年。杨恒心中一喜,便不急于追赶,好奇的问道:“下什么注?”来人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略带诧异的望了杨恒一眼。
才说道:“少侠想必是外地来的吧,今天是农历二月十五,再过十二天就是清明节了,到时安和帮,齐府,天峰观三家就要联合举办三年一度的安宁会武。方圆数十里内的门派弟子,年纪低于二十二岁的人都有资格参加会武,前十名都能获得丰厚奖励。若是能进入前三甲,奖励更加丰厚。这可是三年一度的盛会,所以鸿运赌馆坐庄,开出了盘口,赌谁能夺冠!”
杨恒点了点头,安宁会武他倒是听过,这时经少年一点拨,顿时明了,问道:“不知今年有那些人进入夺冠候选。”那少年从手中一摞纸上检出最上面一张,杨恒微微深吸一口气,因为这正是方才路过的那个青衣少年。只听那少年指着画像,道:“这位飘飘少年,可是今年夺冠热门,安宁齐府的三少爷,齐云。”
杨恒惊道:“齐云?”那少年微微一笑,似乎对这种反应早已习以为常,道:“不错,正是齐云,少侠也听过这个名字?”杨恒点头,眉头一皱,心道:“齐府的三少爷这么会与北境之人交好?”他却不是震惊与齐云这个名字,而是震惊于一向仁善的齐府,怎么会与北境之人有联系。
那少年继续说道:“世人皆知,齐府有一个天才三少爷,拜师大名鼎鼎的西湖柳庄太上庄主,一身修为早已是名动安宁。但他淡泊名利,一向不参与安宁会武,今年也不知为何,他倒是破天荒的参加一次,咱们赌馆便把他列为最热门夺冠人选,赔率一赔一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