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忤逆前辈,只好说不是了。”
那人一时说不出话来,道士在一旁笑得更开心,“咦,试探才刚开始就被人釜底抽薪,你可将人小瞧了啊。”
史艳文笑了笑,“全赖剑子前辈的提点,艳文只是就坡下驴而已。”
道士笑声微顿,那人却笑了,“剑子啊剑子,看来汝也将人小瞧了啊。”
史艳文上来听见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等的人来了”,明显是提醒有人在等他,但却没有一人自垂纱后出来,只是到底是武林前辈,自立尊位也说的过去。第二句话又是“你不是有话想说”,便是提点这人刻意保持神秘,是为更加明显的试探。
当然,即便道士不说这两句,史艳文也能猜到。
若想见他,上次道人在时他们也可见自己,偏要避开道人,又是道人好友,这意思在老板敲开他房门时就解了七八分了。
无非是好奇,无意于刁难,顶多是想看看他的资质根底罢了,却没想到被史艳文反将一军。
试探已毕,垂纱忽然自动翻飞,挂在来小亭尖角上,史艳文也才看到三人面貌,是意料之中的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三教顶峰”,也是屈世途曾在书楼里记录的被秦假仙戏称微“三教最强流氓”的武林前辈。
华丽无双的疏楼龙宿,爱说冷笑话的剑子仙迹,以及……暴力和尚佛剑分说。
史艳文上前三步在亭外站定,引身行礼,直起身体又对那门先天单独道谢,“多谢前辈赠衣。”
疏楼龙宿同剑子仙迹对视一笑,示意他坐下,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典雅,书楼里的描写倒并无夸大。史艳文又看了看另一边的佛者,恰逢其时,佛者也正看着他,略微点了点头。
但好像也没有书中描写的那样……不正经?
“数月前,弦首来儒门翻看卷集,曾谈及‘史艳文’其人,而后又向好友借得佛言往生咒,走遍三教,皆为一名为‘史艳文’之人。近月来,又闻弦首常带一人在身旁,四处游历苦境,竟又为‘史艳文’其人,吾等一时好奇,叨扰了。”
走遍三教……
史艳文轻笑,蓝眸里星光一闪,“承蒙兄长多番照料,艳文才有今日。”
兄长啊,剑子仙迹笑了,对疏楼龙宿眨了下眼,“是兄长,不是师尊哦。”
疏楼龙宿不慌不忙地摇头,“耶,一说长兄入父,又说亦师亦父,可见师尊和兄长都是相通的,算不得输。”
剑子仙迹也摇头,正想说什么反驳,却见史艳文忽然眉头紧蹙地捏住了右臂,白色绸缎之下,有金色光华隐隐浮现。剑子仙迹看向坐在一旁沉默已久的佛门好友,“佛剑,情况如何?”
佛剑分说曲指在史艳文的右膀上一点,收回手,“只是往生咒影响了他的功体,收回即可。”
史艳文闻言抬头,似乎想起了什么旧事,表情有了瞬间的恍惚,他站起身,深深行了大礼,“……佛剑前辈,三月前之助,艳文铭感五内!”
是往生咒保住他一点神识,才让他在那场涅槃大火里安然熬过。
“弦首所托,理所应当。”
往生咒刻在他的手臂上,道人将借来的佛力压制进了字符里,和那时许多的阵法旁系混杂交错,算是他两度逆转生死的关键。可利弊相连,涅槃之后,这咒语仍旧存在于他的身体,让史艳文的功体也不能如以往用之随意。
佛者此来,也是受了道人之拖,将史艳文身上最后的桎梏去除。
又几时。
但闻佛者轻喃梵呗,咒语顺着手臂流出体外,金色佛言于夜空中消散。最后一个字符离体的刹那,史艳文长吐浊气,忽觉得耳聪目明了许多,连着周身气运的感应都变强了。
难怪,他练习纯阳掌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顺手,那日在石天十萃若非梵天及时,他恐怕就会被那只恶鬼偷袭重伤了。
“多谢前辈。”史艳文道。
佛剑分说点点头,看向他身后,史艳文微微敛眸,再度站起身,“时辰已晚,晚辈就不打扰几位前辈了。”
剑子仙迹却对他身后笑道,“故人重逢,素贤人就不出来看看我们吗?”
“……”史艳文望天。
屈世途在书楼里记录的东西果然不假,他不该有所怀疑的。
这厢前辈发话,后辈自然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解锋镝从暗处出来,史艳文神色立马归于平淡,不冷不热的样子,比之方才,全身上下都透漏着距离。疏楼龙宿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剑子仙迹,佛剑分说则是默默一叹,十分默契地想到了剑子仙迹的某句如雷贯耳的口头禅,似乎连他那三分得意的语气都开始在耳边回荡了。
——剑子仙迹就是让你料不着。
“有生之莲解锋镝,见过诸位前辈。”
这么乖巧?史艳文不着痕迹地往后瞄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