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愣愣地看着林嬷嬷,良久,她布满惊恐的眸子里才浮现一丝清明,“是她……是她……”
林嬷嬷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似是要将全身的气力传给她,“是啊,夫人,大小姐毫发无损地回来了,这是好事儿啊!”
“是……是好事儿……”姚氏强咽了咽口水,勉强压下眼里的惶恐,才鼓起勇气看向洛妍兮,唇角扯出一抹难看的假笑,“兮儿……刚才母亲太过震惊了,所以一时失态……还望兮儿切莫介怀!”
呵……能不震惊吗?
一个被认定死了两日的人,又突然出现了,换作是她,她也震惊呢……
不过她现在好奇得是,相府的人为何如此笃定她已经死了呢?
还有……
她抬眸瞥了一眼躺在床上无一丝动静的人,黛眉微挑。
不过……洛遥峰为何会昏迷不醒呢……
“劳姚夫人挂心了,不过一点儿小事,本小姐自然不会与姚夫人计较!”洛妍兮摆摆手,一脸大度。
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高傲,听着那一句句无比刺耳的‘姚夫人’,姚氏似是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呵呵干笑了两声便微微垂下了头。
将姚氏的神情尽收眼底,洛妍只挑了挑眉,便抬手不解地指着床里,“不过……父亲这是怎么了?”
姚氏愣愣地往床上看了一眼,再看向她时,眼里蓄满了泪水,“兮儿你有所不知,昨日相爷去上早朝的时候还好好的,可谁知竟会在回府路上遭遇歹人刺杀。侍卫们拼死才把他救出……从回来到现在,他就一直昏迷着……相爷为人刚正,且从不与人结怨,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天杀的要害相爷啊……”
“刺杀?”洛妍兮皱了皱眉,便垂下了眸子。思索了一会儿,她才抬头看向姚氏,“可知是何人所为?”
“不知,据说那歹人武功高强,又蒙着面,当时天色又暗……所以搜查至今仍是毫无头绪……”姚氏摇了摇头,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流淌,端得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可惜了,洛妍兮不是男人,所以此时娇弱无比的姚氏非但没让她产生怜惜之意,反而让她厌恶地皱了皱眉。
终是忍不了姚氏悲戚的哭泣声,洛妍兮只得压下眼底的厌恶,淡淡地开口安慰道:“姚夫人切莫伤怀,父亲吉人天相,又有神明庇佑,他一定会尽快康复起来的……”
姚氏讶异地看了她一眼,似是不懂洛妍兮为何会开口宽慰自己。
她当然不会想到,洛妍兮纯粹是因为厌恶她哭哭啼啼的样子,才出言安慰的。
“我去看看父亲!”洛妍兮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便移步走到了床边,目光落在了洛遥峰略显苍白的脸上。
“父亲的状况,大夫如何说的?”她俯下身,抬手帮他掖了掖被角,手却不着痕迹的搭在了他的脉络上。
“回禀大小姐,大夫说相爷受了内伤,需静养,目前不知他何时才能清醒。”林嬷嬷恭敬地回道。
“嗯!”洛妍兮点了点头,便起了身。
“兮儿……”姚氏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这两日你到底去哪儿了?怎的一点儿音讯都没有,我们还以为……”
“以为我死了是吗?”洛妍兮看着她,勾唇淡淡一笑,“所以你们连尸骨都未去寻,便大肆宣扬我已在寄梦园葬身火海的消息对吗?”
姚氏温婉的笑脸顿时一僵,“兮儿……我们……”
“姚夫人不必解释,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寄梦园失火,我又突然失踪,你们认为我已葬身火海也情有可原。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们都认为我已经死了,可相府里竟没有一丝办丧事的气息,这又是何道理?若我没记错的话,便是上回父亲下令杖毙的王婆子死后,二妹妹都有下令在春雪阁里祭奠她,可是相府嫡长女死后,偌大的相府却连一朵白花都不扎,难道堂堂的相府嫡长女竟连一个婆子都不如?”
“兮儿……不是这样的,你听母亲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侍书闪身挡住了欲扑向洛妍兮的姚氏,清秀的小脸上布满戾气。
先前王妃不说,她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王妃一说,她瞬间觉得哪哪都不对了……
他们回来的路上,可没少听到坊间议论相府嫡女葬身火海之事。这流言如此之盛,相府却从未出面正言,分明就是默认了相府嫡长女已死。
可在这种情况下,相府里却连个像样的灵堂都未布置,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相府的人分明就不把王妃当回事儿,这是分明把他们王爷的脸面往地底下踩啊!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和他们客气了!
“你们还是好好想想该这么向宸王殿下解释吧!”侍书看向姚氏的目光越发冷戾,“还有……姚夫人是吧,我家小姐的母亲可是名动天下孟家嫡女,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妄称我家小姐的母亲?”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