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练。抓住这个冬天的时间,统一进行培训。
方仲永将21世纪的抗攻救灾规范,一条条写的笔下,走笔龙蛇间如若笔端生了两翼一般,嗖嗖飞速,忘我沉醉其间。
浑然不知床榻上歪着的柴麟,已经呼噜着,前往与周公相会的路上去了。
更浑然不觉,身后站着的那个,捧着姜茶的身影,一直在随着他的字迹移动,跟着向下看去。
原来,范仲淹见他二人没有喝过姜茶就走了,心中一来挂怀人才的身心健康,二来身边所有贴身仆从,都已经差使出去,轮番监工了。于是就亲自撑了油纸伞,用罐子乘了姜茶,封上盖子,提着,就向方仲永和柴麟的行帐这边走来。
不料,一看之下,恍然大悟。原来这方仲永,竟是个神级枪手。
范仲淹看一看倒在床上,睡得无比香甜的柴麟,又看一看眼前奋笔疾书的方仲永。一种物伤其类的感受,猛的涌上心头。
自己何尝不也是群臣之中那个,别人睡得香甜,自己却奋力到深夜的人?
到底图什么呢?自己竟也不知道。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种情怀,似乎在做这个青年的气质中,显得并不那样鲜明,但一种独特的亲和力,和飘渺的神秘感,却引着人想要去靠近他,了解他。
范仲淹低下头,细细打量眼前的方仲永,蓦的,就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不,这少年比自己年轻时,更白净,更沉稳,更富有创造力和亲和力。他定会成为上天赐给大宋的一枚能臣。
范仲淹心中百感交集,却只是轻轻放下姜茶罐子,又悄悄退了出去。
他的唇边满含着笑意,这一夜,忧国忧民的范相公睡得极香甜,仿佛一生的梦,终于找到了接班人一般。
……
临川王府,这一夜,也是个合家慌乱的不眠之夜。
原是王益白天里,约了几个朋友,前往垂钓,却不料晚上,竟是让一群人哭哭啼啼抬回来的。
同去的仆从说,乃是一辆狂飙而来的马车,撞到了王益的马。马受了惊,将王益甩下来,又踏了一蹄,搞成这样的。
突然出了这等事,吴氏直不知如何是好,急的只是趴在王益身边哭。
王安石等一众兄弟,请大夫的请大夫,报官的报官,王子月垂着泪,一点点为父亲的口中送着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