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抚着额头叹息道:“关键是咱们能撑下半年吗?即便是撑的下半年,还能剩下多少人?多少地?秦功这老疯子,就不怕让后建那边渔人得利?还是真的越老越糊涂了?”
申东赞斟酌了半天,吐出四个字,“好大喜功。”
萧煜端起桌上已经变得微凉的茶水啜了一口,“小时候随外公读书,外公说过这俗世就是巨大的笼子,我们都是关在笼子里的人,不管是皇帝也好,还是路边的乞丐也罢,做什么事就得按什么规矩来,这些规矩不是什么人随便定的,是一代代人苦苦积累起来的,哪怕是皇帝,也不能任意妄为。不过如今看来,郑帝为君四十年载,这些规矩已经快要绑不住他了。”
听着这些儒生论调,林银屏只是转头一笑。
申东赞却是听出点意思,原本想要端茶的右手停在半空,然后慢慢把手收回,转头略带惊奇的看着萧煜。
萧煜伸出手,盯着大拇指上林银屏为他选的扳指,品质算不上多么好,但青翠欲滴,瞧着是一抹亮色,慢慢说道:“有人说,规矩生来就是用来打破的,很大气,但是我不喜欢。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规矩可以变,但是绝不可以破。”
萧煜说得云淡风轻,申东赞对于先前的规矩之言,起先没有深思,可听到这里的时候,他咀嚼出其中意味,就有些脊背发凉了,难道萧煜不打算后撤热海,而是要与郑帝的五十万大军来个正面较量?
萧煜终于从扳指上拔出视线,笑道:“萧某不才,愿意给郑帝上一课,教他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