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还有自家闺女的证道契机,容不得金师傅他不苦口婆心,恨不得把道理情况一点点掰碎了解释给眼前少年听。
金师傅问道:“赵阳,有什么想问的吗?”
赵阳摇头笑道:“没了。”
金师傅点头道:“那就先这样,我估计你还剩下些铜钱,回头我帮你留心一下小镇那边的铺子交易,
你同样可以趁机入手,但是贪多嚼不烂,以后小镇八方势力鱼龙混杂,你买下一两间底子相对厚实的老字号铺子,就可以了。”
赵阳脸色微微涨红,“谢谢金师傅。”
金师傅自嘲笑道:“君子怀德,小人怀土。”
赵阳有些疑惑,因为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金师傅挥挥手赶人道:“忙你的,不用管这些无病呻吟,何况你小小年纪,本就没有到可以谈心胸、谈境界的地步。”
赵阳站起身,背起箩筐,突然听到金师傅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题外话,
“孔先生走了之后,偶尔怀念一下孔先生,当然没有问题,人之常情,但是别让自己陷进去,更别想着刨根问底。
等到买下五座山头和一两间铺子,你就舒舒服服躺着收钱,娶妻生子,开枝散叶,也算光宗耀祖了。
我金师傅也好,大骊朝廷也罢,都会看护着你和你的家业。
就像你的名字,朝朝阳阳,比什么都重要,说不得以后哪天时来运转,走上修行路,也不是没有机会。”
赵阳默然离去。
在少年离开铺子后,金秀坐在竹椅上,问道:“爹,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金师傅淡然道:“意思是说,思想境界不如君子的小人,只会一门心思想着获得一块安逸之地。”
金秀奇怪道:“这有什么错,安土重迁,搁哪儿也挑不出毛病来啊,怎么就小人了?这句话谁说的,我觉得不讲道理。”
金师傅脸色晦暗,轻声道:“所以儒家圣人又说了,吾心安处即吾乡。”
金秀气呼呼道:“读书人真可恼,天底下的道理全给他们说光了!”
金师傅语重心长道:“秀秀啊,这也不是你不爱读书的理由啊。”
马尾辫少女故作惊讶咦了一声,连忙起身道:“爹,我怎么突然多出一大把力气,那我打铁去了啊。”
赵阳赶往杨家铺子,将大半箩筐的各色草药送给一名店伙计手里,称完斤两,赵阳拿到手二两银子,
其实许多稀罕草药都算是赵阳半卖半送给铺子,一些个那名年轻店伙计根本认不出不识货的草药,
其实是杨老头颇为看重的重要药材,这些花花草草才是真正值钱的好东西。
但是赵阳这趟进山,采摘采药本就是顺手而为,根本没想着赚钱,
事实上在赵阳学会进山烧炭之后,几乎次次卖药给杨家铺子的店伙计,
除了卖给店铺里那个名叫李二的憨厚汉子,其余数十次,次次都是亏的。
杨老头从不会收取赵阳的药材,如果赵阳敢白送给铺子,就会被杨老头扔到大街上,
可如果卖给店里伙计或是坐馆郎中,那么不管什么离谱的价格,性情古怪的杨老头便会不闻不问。
这次赵阳没有见到杨老头。
走出铺子后,赵阳发现路上很多人都在议论纷纷,说是那座十二只脚的螃蟹牌坊那边,出了大事情。
说是老监造官大人,卸任之前出钱建造廊桥的那个吴大人,风风光光地回到小镇了,
而且这次是以一个礼部郎中的了不得身份,带着一批文绉绉威风八面的官老爷,看上了螃蟹坊那四块匾额的字,毕竟都是读书人嘛,可以理解,
但是不知为何,督造官衙署那边得到消息后,立即就火烧屁股地入山,通知那位原本打算去远幕峰查看伐木事宜的小吴大人,
然后这位财神爷就带着幕僚佐吏,更加火急火燎地一起出山,拦住了官场老前辈吴大人那一行人。
无事一身轻的赵阳就顺着人流往牌坊楼走去,远远站在人群外边。
看到牌坊四方匾额下,架起了八架梯子,一块匾额左右两边各有梯子。
但是当下只有“当仁不让”匾额的左右,站着两位年龄悬殊的儒士,其中年长一人,正低头,似乎对着脚下某人疾言厉色,用外边的大骊官方雅言训斥着什么。
有人拍了一下赵阳的肩膀,笑呵呵道:“赵阳,这么巧啊,你也看惹恼呢?”
赵阳转头一看,是那个眉心一颗朱红小痣的话痨少年,实在是有些怕他的絮絮叨叨,就说道:“随便看看,好像也听不懂他们讲什么,这马上就回家了。”
模样清雅秀气的少年笑道:“别啊,你听不懂,我可以解释给你听嘛,这件事情可有意思了,你要是错过了,以后肯定后悔!
你们的小镇父母官吴鸢大人,这会儿是跟品秩更高的礼部老爷们起了冲突,站在楼梯上那个,是礼部的右侍郎,算是正儿八经的大骊重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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